他是……直接握住姐姐的腰,把人抱下来。
纪明远连忙低头,不敢多看。
不过,二姐姐在崔家过得好。
真好。
把夫人放下,崔珏先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夫人便回来了,又是由明远送回。
岳母请了夫人去,还能让夫人受委屈。
“没什么……”纪明遥红着脸又改了口,“一会再说。”
没什么不能告诉他的。
她拽崔珏的袖子:“我应了太太,让明远到家里常住,明后日去接他,以后你更不必再去安国府了。”
“明远。”崔珏便看向妻弟,“后日我与你姐姐要去谢家,只能派人去接你。今日不早了,留下用晚饭吧。”
“劳烦姐姐、姐夫了!”纪明远忙道,“只是我还要回去复命,不留下用饭了,这便告辞了。”
姐夫婚假所剩不多,他怎好还在这里多扰。
崔珏也并不多留,说一声:“路上小心。”便看妻弟上马回去。
纪明遥低着头笑。
“二爷不想留明远,也太明显了。”待看不见明远时,她才小声说,“也不再客气一回。”
崔珏扶着夫人的肩头回家,并不为赶客羞愧。
他稍稍低头,在夫人耳边笑:“夫人不是也没多留吗。”
纪明遥轻轻在他脚上跺了一下。
明远就后天再来吧!
她问崔珏:“安排明远住在哪?是住二爷书房,还是前院?”
“前院罢。”崔珏道,“书房里东西厢房都是书,不好挪动。”
“挺好的,”纪明遥赞同,“他都那么大了,再住二爷书房,怕也不好意思。”
她便说:“我让明远只带两三个小厮来,伺候的人,二爷就再给挑一两个?”
“闻书,如何?”崔珏问,“他还算机灵。”
在庄子上住的三四天,纪明遥对这几个小厮都认识了,闻书是话最多的,正好能弥补明远不爱说话。
“那我再叫韩运过去伺候着,粗使的人再拨几个,就齐了!”纪明遥打算好。
她便吩咐:“快叫桂嬷嬷和韩运媳妇带人把前院正房收拾出来,预备明远后日来住,要什么东西,就去找秋嬷嬷开后罩楼——”
“库房钥匙,上次已经一并给了夫人。”崔珏道,“夫人的嫁妆里,只怕许多东西不合明远用,一起去知会嫂子一声,开库房吧。”
“一样的家具摆设,我的嫁妆里也不全是嵌贝贴金的东西,哪里不合用?”纪明遥笑,“我也不是不想用二爷的,是现下账册还没理顺、分好,不想多麻烦嫂子一次。”
“并不麻烦嫂子,只是知会一句。账册上也不必夫人写,我来写就是。”崔珏坚持要带她向正院走。
“好,好!”纪明遥边走边笑。
她就问:“二爷,咱们的匾哪天能做好?”又忽然想起来:“忙忘了,还没告诉宝庆姐姐呢!”
来不及写信了,她便命:“青霜,你去找春涧,今天让她去吧,现在就去广宜公主府找宝庆姐姐,只说我得了松太公的一幅字,请姐姐有空来赏。你都跟着出两回门了,在家歇歇。”
“是!多谢奶奶!”青霜忙回房去。
待这丫头领了命,崔珏才答夫人方才的话:“夫人才去安国府,大哥便回来了,看见太公的字,他定要亲自装裱,约要十日。下月之前,定能做好。”
“大哥还会装裱?”纪明遥好奇。
“也是和太公学的。”崔珏多说了一句,“虽然我也学过,但不如大哥手熟。”
“二爷也会!!”纪明遥震惊。
这都会吗这都会吗!
崔珏神色淡然:“‘凝曦堂’三字,我本只想制成室内悬挂之匾,大哥定要制木匾挂在正门之上,家中不便,所以送出去做了。夫人今后若有字画要装裱,我亦可效劳。”
“那等我写出更好的吧,”纪明遥开心,“现在的就不劳烦二爷了。”
崔珏还欲再说,正院已到,大哥和嫂子竟都迎出来了。
“恭喜弟妹得太公垂爱!”崔瑜见了他两人就拱手恭贺,又是羡慕,又是激动地说,“哪日我也带你们嫂子再去拜望太公,或许能沾一沾弟妹的光,让我也得一幅字?”
“太公垂爱于我,也是屋乌之爱,我是沾了二爷的光。”纪明遥笑着还礼,“或许大哥下次去就得了呢?”
她不提能得赐这幅字的前因,但崔珏早与崔瑜说明。崔瑜回房,又与孟安然详说了一回。是以孟安然心中连羡慕都无。
名声几乎尽毁才得这几个字撑腰,哪个女子愿意?弟妹也是可怜。
这一两年她冷眼看着,徐老夫人眼里心里是只有纪大姑奶奶一个孙女的。温夫人虽然待弟妹似亲女儿一般,实则最疼的还是纪大姑奶奶。安国公待弟妹,似乎也并不慈爱。
她虽不知详细内情,可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安国公府怎么会愿意把亲事换给弟妹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