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十多年睡半宿觉起来,都会神神叨叨呸呸吐上两口吐沫骂道:“王家沟咋不嘎巴一下瘟死。”
反正换作她们,那指定是这么骂的,也会过年过节脚底踩小人诅咒。
而与之王家沟乱糟糟形成鲜明对比的二道河村,此时也是灯火通明,只不过他们是热火朝在干活。
坝上老太太方队和媳妇方队点着油灯,贪黑在给打鱼小子们铺石子路。
坝下船在试验漏不漏水:“成啦,四爷爷。”
四伯一边连连说好,一边示意抬担架的小子快给他再送回村口,第二只船才做一半,必须熬夜赶制。
因为刘家三艘船,最晚后就要载六千斤鱼离岸。
他们必须在刘家船离开时,凑上属于本村的五艘船队。
而今晚再撒网,二道河村也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哪像昨夜做贼一样,恨不得祈祷水花也别出声。
江面上,算上制成的第六艘船插着火把,汉子们正甩开膀子撒网喊着号子。
他们还要在两内给老刘家凑出想要的六千斤鱼种类。
人家有指定的种类,不是啥鱼都要,且价钱极低,不咋合适。
但大伙商议一番,船老大为他们村得罪王家沟,起码这次不能让人跑空船,大伙先别寻思划不划算和存储的事,直接一次批给刘家省心。
再说这种和王家沟干架的时刻,也不适合家家户户推车子出远门卖鱼。
当听到二道河那面传来热闹的号子声,王家沟这面也有许多小渔船在撒网的,他们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干活,甚至有胆小的还特意将自己渔船往远划划,下网位置离二道河远点。
没看见二道河那些船上配着弓箭手?
可特娘的夸张了,箭羽是放火的那种,射过来他们船再着了,二道河算是尝到放火的甜头。
王家沟渔民们在心里咒骂着。
连来换人质的也是表面赔笑,心里要恨死二道河。
“嗳嗳?别打!”这怎么半夜还有扔那炸粉包的。
四伯他们在村口点火堆照亮,正给船身钉木楔,闻声扭头看一眼来人推的一车子鱼。
来人也很惊讶,实属没想到都半夜了,二道河村还有这么多人在一起干活。
一起,才是让他们很纳闷的方。
要知道他们村都是各家干各家的。
四伯对跟前小子扬了扬下巴,让去看看多少斤鱼。
布袋爹走上前拧眉道:“只这一篓子就想换你们老子娘?你们闹着玩来啦!”
“不是,咱都是庄户人家不容,打得鱼早卖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一篓子凑得都难。”
没等对面哭穷完,四伯头没抬就道:“这里不是讲价的方。你们进村就放火,可没寻思大伙都是庄户人不容。那心狠得跟土匪没两样。”
布袋爹立马就举起锄头喝令:“赶紧滚!”
“别的,我们……”
四伯这才抬眼看向那一家人:“回去告诉那七家,我们村也不讹你们一船一船的,但四篓子冒尖鱼抵一人,再不能少,同意就来换,不同意就拉倒。”
四伯觉得许家大侄女说得对,用那八人换三十多篓子鱼回来,将二十篓鱼给关二秃当诊疗费。
不能让倒搭药,正好二秃家没啥壮劳力挣工分,和大侄女家可不一样。大侄女家等有粮有仓有银回来各个能拿十工分。那全是好小子们,今日干完架后,有多少人想念有仓。
而没工分,二秃家咋攒鱼腌起来留给冬日吃,还有明年开春青不接的时候,谁知道明年啥样的光景。
至于剩下的十几篓子鱼,平分给那些为公受伤的人。就当村里有个表示让多喝口鱼汤养身子。
四伯心想:他对大侄女言听计从,也是许家大侄女做到那了,有很多时候,连他也想不到要那般公道。
来的这一家听完,再一看二道河又有那么多人在虎视眈眈瞅他们,没再敢讨价还价,把这一篓子鱼卸下道:“那俺们回去再凑那三篓子,你们今晚能不能别睡,等我们来再睡,要不我们找谁换人。”
临走前想想又说:“能不能别说是我们家先来的?”
这是还抱着王里正回来能给他们做主的想法。
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他家为换娘第一个投降。
这回布袋爹知道咋回话了:“你们凭得是脸皮厚和我们谈条件啊。”
也没有帮隐瞒的必要了,因为这家人在回去路上66续续又遇到另外七家,“回去吧,要四篓子冒尖的鱼。”
“呸,这就是趁火打劫!”
那你们换不换吧,不换就继续绑大树饿老子娘。
这面二道河村布袋爹也突然道:“看来还是活捉划算。早知晓按住王老八好了,那王八蛋至少能换三船鱼。”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来,要是再来,他就生扑王老八。
当晚上,虽然许田芯不用熬夜铺石子路和参与换人质行动,但也很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