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将将亮,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就打破了整个房间的安静。
不想被看笑话,她下意识地就朝不远处矮塌看去,只见君无渡依然保持着侧睡的背影没有动静。
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前几日吞的辟谷丹已经失去作用了,而她介子袋里已经没有了……
本以为还能多挨一会儿,结果不大一会儿,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枝“……”
是谁说的只有喷嚏和贫穷藏不住?分明还有饥饿……
南枝无语地望了望房梁,下一息就感觉到了有一抹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她转过头,就见君无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坐在了矮塌边,一双狭长的凤眸丝毫没有刚醒时的怔忪迷茫,清醒又冷淡地问了句“辟谷丹呢?”
“没了。”
本以为昨天说了那样的话,今天还被自己吵醒了君无渡怎么样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结果这人竟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会,然后薄唇微动问了句“想吃什么?”
“……猪肘子麻辣牛肉叫花鸡?”她被饿了大半晚上,满脑子都是这些吃的。
“……”
见君无渡明显无语了一瞬,南枝讪讪地说道,“我随便说的。”
像是不想多看她一眼,君无渡单手理了理衣襟,确定衣服没有任何不端站起了身提步离开了房间。
望着他那用羽冠束着的一丝不乱的发丝,丝毫也看不出来是一个刚睡醒的
人,南枝只觉得这个人已经的克制力简直到了让人不能相信的地步。
她睡一觉起来,头发绝对跟鸡窝不会有任何差别。
就这么跟摊尸一样又躺了好一会儿,南枝渐渐觉得无聊了起来。
手臂不能动就不能穿衣服,这般光溜溜躺着凡事都要靠君无渡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好在君无渡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捧着几个已经清洗好的果子推门走了进来。
饿了整整一天一夜,见到吃的南枝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就忘记了手臂受伤的事准备伸手去拿。
“别动。”君无渡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地制止了她。
南枝果然听话地没有再动。
接着两人的视线都盯在了红彤彤水灵灵的果子上。
南枝手不能动的话,这果子难道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望着拳头大小的果子,再看了眼南枝如樱桃般大小的唇,君无渡到底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从介子袋里拿出了一把刀。
“这刀”见状南枝不放心地问道“没杀过人吧?”
君无渡浓睫一掀晲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似的转身到茶几前坐下,凭空掏出了一个翠绿色的素碗,拿着刀开始削皮。
他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如蝉翼般垂着,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了一排阴翳,侧颜线条如锋利的线。
南枝望着他握着果子的手出了一会神。
那像是用最好的羊脂玉雕刻出的一双手如今伤口狰狞暗痕交错,像是将完美的
瓷器打碎了的错觉。
她发现君无渡做事的时候格外的认真,即便只是一个削果子皮的小动作,身姿依旧板正端方得过分。
很快,那红彤彤的果子便被削成了大小一样的小块。
君无渡再次走过来坐在了床榻边,径直用刀尖戳了一块递到了南枝的嘴边。
南枝只是别扭了一瞬,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张开了嘴。
一幅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模样。
静谧的房间里,除了南枝咀嚼果子的嘎嘣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毕竟是躺着进食,即便吃的再小心难免还是有水渍从唇边滑落。
南枝手不能动,下意识地就伸出舌头去舔。
女孩子红润的舌头像一汪灵巧的鱼,偏生她自己却毫无所查。
君无渡的动作顿了顿,原本墨色的眸子倏地深了深。
见君无渡没有动作,南枝还不解地看向他,还没填饱肚子的她努了努唇无声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