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琼听得浑身不得劲。
若是洛雁仰仗着洛屿泽的疼爱度日,为何不好好护下肚里那块肉?
有了孩子,才算在府里站稳脚跟,就算她这个主母要拿捏她,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放她一条生路,何必把自己折腾上死局。
准许她留下这个孩子,她也有私心,无论是男是女,她都要记在自己的名下,再由自己悉心培养,全当提前熟悉养孩子的流程。
如果是个成才的男孩,她便用她的孩子替自己的儿子铺路。要是个女孩,相貌不差的话,送进宫当妃子,照样能为她的儿子铺路。
整体算下来,她不会吃亏。
但她没想到洛雁竟动了打掉孩子的心思,为什么?
难道那孩子不是夫君的?怀胎两月。。。。。。在府里。。。。。。
沈思琼背脊猛地一凉。
要真是这样,她该把这真相告诉夫君吗?
*
洛屿泽没想到沈思琼口口声声安排的好地方竟是这里。
四面漏风,当真能养好病吗?
但是,当他注意到洛邢林拿来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时,一下断了换屋的念想。
住好房子,她配吗?
石榴又提起请大夫一事。
洛屿泽却变了态度,“你家姨娘无性命之忧,烧些炭火驱寒就行。”
洛屿泽下令,让人把屋里的窗户重新封一遍。
还没待一会儿,付元就回来了,“爷,县衙里的人请您过去一趟。”
少了监督的,下人干活也温温吞吞。
太阳西下时,窗户才糊了一半,另外一半还透着风。
到饭点,人丢下东西就走了,石榴只好撸起袖子自己干,但她还是第一次干这糊窗户的活,甭管细不细致,直接把缝隙处全部糊上纸,越厚越好。
亥时,洛雁刚醒,石榴冰凉的小手边贴了上来,“姨娘,太好了,您的烧退了。”
洛雁注意到石榴只穿了一件薄袄,披了个漏棉花的破被子,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摇摇欲坠,连忙要把身上的被子分给石榴。
石榴巨力推脱,“姨娘,我皮厚,用不着。我现在身上还热着呢,啊秋!”
洛雁无奈地笑笑,见她这般护着自己,不由得想起杨桃和柳絮。
就在这时,好不容易被塞了干草堵住风口的木门猛地被破开,来人着了一件豆青色挑花木兰长袄,杏面粉泽,丰盈窈窕。
青儿对上洛雁那双疲倦的眸,她抬起半眸,扫了一眼四周,不屑地冷笑道:“洛雁,看来你在爷的心里,只配住破房子。”
她用精致小巧地绣花鞋驱开挡脚的草堆,往里面走了走,“听说你病的快死了,我特来送你一程。”
石榴气得额梢冒火,刚站起身却被洛雁用眼神制止。
洛雁不打算跟青儿一般见识,每每她在洛屿泽跟前吃瘪,总要跑到她院里疯,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不搭理就是了。
青儿得不到回应,很快就没了兴致,“洛雁,像你这么无趣的人,爷凭什么宠你?”
她攒了些力气,回怼道:“就凭我这张脸。”
这句话是事实,洛屿泽不止一次地同她提过,要是她脸划了、破了,他就对她没兴趣了。
就在这时,一声冷森的男声在屋内想起,“洛雁,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洛屿泽原想听个墙角,“我何时说过,你这张脸是优势?”
洛雁似笑非笑道:“爷说是就是,爷说不是,就不是。”
“接话接的这么快,病应该是好全了。”
“托爷的福,奴婢烤些炭火就好多了。”
一场烧挺过来,似乎把她脑子烧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