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爷。”
洛雁止住了后半句话,毕竟是他掏的钱。
洛屿泽噤声,盯着那书袋,略有凝思道:“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这破书带?”
他一松手,书袋掉在地上。
虽没出什么声响,但在洛雁心里,就如花瓶碎开般刺耳。
讽笑声应接而起,“昭儿虽是庶子,但养在嫡母名下,吃穿用度皆是比照着嫡子规格,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差你这一个书袋。”
洛雁无法反驳,只得折弯腰肢,半伏在床上,“这书袋,不如就剪了吧。”
见她这般轻易妥协,洛屿泽脸上又覆上一层灰雾,“洛雁,你就这么喜欢明知故犯?”
他手里攥了个空杯,目光清冷地扫过她的脸。
被丢到地上的书袋化身一条濒死的鱼,一时间无人在意。
气氛凝滞须臾,洛屿泽脸色稍有缓和,堪堪出声,“我记得昭儿生辰就在最近。”
他每次主动提及昭儿的事,洛雁都心神不安。
她压下眸,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慌乱,“爷,此事是奴婢一人之错,请您千万不要迁怒昭儿。”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洛屿泽松开手,空杯倾倒在桌上。
洛雁听见脚步声,抬头间,对上那冷灼的光。
下秒,床幔散开,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挟制。
男声如雷电,直劈她的心坎,“跟我谈条件,你的诚意呢?”
洛雁僵了半晌,低声道:“奴婢还是用手?”
想起他上次故意耗着那事,洛雁有些后怕,但话已经说出口,她后悔也没用了。
没想到,洛屿泽眼底的兴致一下子尽无,冷声道:“真是越来越无趣。”
说罢,他猛地一抽身,将如同死木的她摔进被褥。
好半晌,洛雁才缓过劲来。
只是人已经走了,做好的腰带也没送出去。
石榴正蹲在窗下,见到洛屿泽离开,赶忙进来捡起书袋,立即跪在床前,“姨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嘴笨不成器,您罚我吧。”
洛雁脸色煞白,刚从惊吓中抽缓出来,咬了咬唇,“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石榴抬眸,心疼地看向她,“姨娘,老爷为何这般对你?”
她可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洛雁自讽一笑,“陈年烂谷子的事,不值一提。”
虽然内心悲凉波荡,但她仍要活着,洛雁收敛情绪,强行挤了挤脸上的肉,假笑道:“石榴,去熬些小米粥来,饿了。”
洛雁将手贴在小腹上,心间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往事穿透云雾,逐渐清晰起来。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初雪刚下,寺檐上裹着银装,清冷的光落在那青灰色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