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江望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路过镜子时,看着镜面里映照出的,脸色异常红润的人,更觉得自己要完蛋。
这是第几次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方才梦里那些“非礼勿视”的画面就要窜到她眼前,吓得江望月头发都没吹,准备看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去年她斥巨资买进一台绝佳的电影播放器和CD机,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江望月来到自己存放典藏影碟和黑胶唱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之后,抱头哀嚎——
“我买的都是裴清渐的电影碟啊!”
就连CD,都是收录了裴清渐的歌的!
最后江望月选择瘫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昨天提及了裴清渐太多次,自己这是被外界影响的,她才没有很惦记人家……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江望月发现自己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半长的头发披散着,在这种天气下更热了。
她起身走回房间,虽然空调老旧,但至少制冷效果还是有的,现在时间不早,她要把堆积的事情处理了。
昨晚江望月拒绝了杨柳和荣念潇的极力挽留,坚持回到了自己家里,毕竟她不习惯在外面过夜,更不习惯和其他人睡一张床。
回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五点,她简单清洁了一下就困得不行倒床睡了,一些消息都没来得及看。
打开手机,聊天软件里首先跳出的是几条催稿消息,对面的人提醒她下周就要交剧本大纲了。
江望月简单拨弄了一下半湿的长发,一边回想着自己的进度,一边给对面回复“知道了”。
她确实在打三份工,工作日的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搞游戏直播,周末的时间拿来写点剧本。这之中,打游戏是她的强项,而写故事则更是兴趣。
被生活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总需要一些发泄的出口。而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写的一个小剧本被卖了出去,让她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一个经济来源。
也多亏这条讯息,江望月可算是把那点躁动彻底压下了,毕竟谁看到工作消息还能活蹦乱跳呢?
直到——她往下拉消息,看到了一个久违了的头像。
江望月猛然停住了动作,连呼吸停了片刻,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红色的小点。
在点进去之前,她先看了眼另一头显示的,新消息的时间,是国内的下午一点,换算成法国时间……才刚刚天亮啊,昨晚没有好好休息吗?
江望月的思绪又飘飞起来,她想昨晚确实值得庆祝,毕竟拿了这种大奖,但也应该注意一下身体,毕竟裴清渐以前身体就称不上好,听说她之前还在片场犯过低血糖。
其实一条简短的讯息,聊天框早就全部显示出来了,但江望月还是做了好一会儿准备,才小心翼翼地点了进去。
看着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她心中的酸甜却怎么都忍不住,一点一滴地冒出来,刺激得她都要捂住自己的嘴来掩饰那上扬的嘴角。
裴清渐……还记得她啊。
方才追上的生活与工作的疲惫被江望月转瞬间抛到脑后,仅仅这四个字,她的生活就仿佛焕发了全新的生机。
但激动过后,她又很快冷静下来,在聊天框里打下了非常冷淡的“谢谢祝福”发送过去。
发完之后,江望月迅速锁上了手机屏幕,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想要躺倒在床上,可躺到一半她又一咕噜坐了起来——头发没吹,躺下去床单湿了还要洗。
窗外的雨声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户上,一如眼下江望月的心情。
但不管怎么样,裴清渐还记得她生日、给她发生日祝福呢!这已经是该谢天谢地的了,她们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或许就再好不过了。
江望月环视了一下自己这小小的卧室,把心底的微弱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压了下去。
像无处不在的水汽与闷热,将它们层层锁住,并乞求不要再出现。
她就这么呆坐在床前,不止过了多久,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
“您好,请问是‘共潮生’吗?”
一听这个称呼,江望月打起了精神:“嗯,是的。”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老师您好,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我这边是《月光沉沦》节目组的对接人,昨天给您发邮件想要邀请您作为综艺的嘉宾之一,如果您有初步意向的话,我这边会把更详细的资料发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