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暴雨也渐渐落下帷幕,路明非在酒店里拿浴巾擦着还沾有水汽的身体,苍白的皮肤像是朽木一样裂出些纹路,皮肤后面的鲜血渗出来将浴巾染红。
“还是要继续静养啊。”
路明非叹口气,然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地调动体内的死气笼罩住伤口。
在回来之后,他就开始这样做了,用死气改造自己现在的身体,更何况就算他不主动这样做,死气也会一直存在,并且和他的身体生冲突。
而那些裂出的鲜血也不过是路明非在过量的调动体内力量后身体无法承载的表现之一。
“哥哥,恭喜。”
刚走出浴室门的路明非就看到房间里的路鸣泽正拿着手柄操控游戏里的角色进攻,激烈的画面,还有路鸣泽那正极抖动手柄的双手。
而酒店的电视里,正是投屏进去的游戏画面。
“你现在都这么闲的吗。”
路明非早就习惯了路鸣泽这副神出鬼没的表现,他面色如常地换上衣服,那是一身稍显旧些的常服。
随着路鸣泽操控的角色被ko,路鸣泽手上的手柄掉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你快死了,哥哥。”
因为不满意于路明非这副逃避话题重点的样子,路鸣泽直接线下单杀。
而对于路鸣泽找上门的理由,路明非心知肚明,今天在暴雨中的时候,为了路鸣泽口中的尼伯龙根,路明非在从叔叔一家那要回自己应有的那一份之后,用大量的魔法加固了他在巷子里现的那块漏洞。
这也是为什么路明非现在的身体会渗出鲜血的理由,但是偏偏路明非还选择用与生对立的死来修复伤口,路鸣泽如何不担心。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都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路明非的右手覆盖在路鸣泽的头上,然后用力揉搓着,将路鸣泽那精致的型揉的稀碎。
“我在认真的说,哥哥,虽然不知道你的这些力量是从哪来的,但是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被那些力量压垮。”
在说道这的时候,路鸣泽没有在意自己的型,想到那份力量爆时的气势,路鸣泽眼里不由得闪过担忧。
路明非的一切已经乎了路鸣泽的预测,并且他也很难应对路明非体内的力量,他不希望路明非死掉,因为这是他的哥哥,仅此而已。
而因为这些压力,路鸣泽一时之间连那副谜语人的样子都难以维持。
“唉,虽然很难跟你解释,但是这些死气是我灵魂里就已经具有的,他们早就和我绑定在一起了。”
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的穿搭,似乎有些不满意,路明非又继续将衣服换下来,并决定在明天去商场买一些衣服。
“因为你对我之前去的地方并不了解,所以担忧是正常的。”
“放宽心,我的弟弟,毕竟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活很久很久。”
说道这的路明非动作一顿,然后几近神明的压力在无意间泄露出来,他面色认真的对着路鸣泽说道。
“相信我,那是要比时间还要久远的寿命。”
路鸣泽终究是走了,不知道是因为相信了路明非的话语,还是因为对路明非身上的死气无能为力。
不过在路明非回来之后,路鸣泽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随意地偷窥路明非的生活了,因为每次他一过来,路明非那惊人的洞察力就会将他揪出来。
并且路鸣泽之所以对路明非身上的死气毫无办法,是因为里面似乎掺杂了类似于世界律法的东西,像是来自命运馈赠的死亡一样。
不过要说起这份死亡的由来,那就要追溯到路明非很久之前的过往了。
路明非想着,思绪飘回极其久远的过去。
那是在一片枯槁的大地之后,路明非身披着漆黑的长袍,奇怪的骨质装饰蕴含着魔法的奥秘,紫水晶流苏在路明非耳边摇晃,银钢质的护指将路明非的无名指与小拇指包裹起来。
此时的明非眼眸已经沾染了一些死寂的苍白,眼前的白骨搭建成高高的祭坛,似乎要直达星空。
“老师,请相信我,我会带您回来。”
路明非表情冷漠,在法琳死后他就很少写笑了,但是想到如果计划成功,他就能将自己的老师,法琳,从沉眠的地狱拉回来,死寂的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丝微弱的弧度。
“以我血,引此世之灵,我将代表此地,我即死亡,我即黑暗,我即是亡灵。”
在那孤独地屹立在荒原上的祭坛上,路明非将白玉般的骨质权杖插在祭坛中心,而在周围的,是各种蕴含着微弱法则的命运之石。
路明非悼念着颂词,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死灵界,他的声音在世界回荡,死气如潮水般活跃起来,并向着祭坛处涌去。
路明非从怀里掏出一柄骨质小刀,命运之石在祭坛阵法的指引下变成齑粉,力量缠绕在骨质权杖上,白骨开始生长,并且突破权杖的外形,并逐渐生长为人形。
而在祭坛启动之后,一声像是来源于世界深处的嗡鸣声传达到这里,但是意外固然存在。
在远处,孤寂且单一的死灵界爆出雷暴与火焰,那是来阻止路明非的仇家,还有一部分自诩正义的人来讨伐他。
“别让他成功!路明非如果成功,我们都会死!”
感受着远处波动的指挥者面色糟糕,他向着队伍内大喊着,随即催动着体内的力量想清理掉眼前这些碍事的亡灵。
“死战,不退!”
悠长的嘶吼声在那宛若汪洋的亡灵之潮中传出来,相较于此,那些讨伐路明非的队伍就像是一叶孤舟。
战争雷暴肆虐在战场上的一小部分,但是被一个屹立在亡灵中的那些巨人般高大的紫晶骷髅挡住,并且返还了更多枯寂的死灵术法。
“让世界,陷入瘟疫!”
那是一具简直就是活着的亡灵口中吐出来的话语,身为死灵界为数不多的活物,所蕴含的却是连亡灵几乎都无法挡住的腐蚀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