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前側,門終於被撞開,一把銅鎖滑落到雪上,被嬤嬤急急踩了上去。
嬤嬤跨步進入,醫館右手迴廊側正轉過一襲白衣。
四方大院甚是寬敞,周圍靠牆的藥圃只剩些枯枝殘葉,四周一片靜謐。
嬤嬤微鬆了口氣,她上前虛扶著白衣:&1dquo;小姐身體可還好?奴才們來晚了。”
文達沒見到宋成毓在屋裡,鬆了一口氣。
遮掩道:&1dquo;那女大夫真是不像話,出門竟忘了裡頭還有人&he11ip;&he11ip;”
牆角邊被壓彎的花叢,&1dquo;啪嗒”一聲,徹底斷落到雪地上。
第7章重生
◎玉樓◎
玉樓笙簫,歌舞昇平。
玉樓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一艘雕金砌玉的船。火樹銀花,玉壺光轉。
整艘船像是迎著簇簇火光浮於泠水河之上的蓬萊仙境,所過之處流金溢彩。
置步其中,內里更是金光溶溶,香風陣陣。
十二重多寶帳幔將寒意隔絕,寶珠爍玉的玉石花卉盆景營造出一派春光和融的景象。
鳳簫聲動,伶人在杯酒環繞的方桌之間騰挪,於方寸之間曼妙起舞。
鬼面男子落座於左側席,一隻腿高抬踩在矮桌上,左手肘置於膝蓋之上半托著後腦,寬袖滑落到,露出半截如山嶺般蓄勢蓬勃的手臂。
是一個毫不講理的粗莽坐姿,又有幾分落拓公子的頹態——與虞秋煙往日在宅院所見截然不同。
他歪著腦袋對著中央的舞姬,似乎在欣賞歌舞。
可身形卻始終一動也不動。
鄰座的人來敬酒,他不過右臂微抬,敬酒的人一飲而盡,他不過點一下腦袋就像是給了極大的恩惠。
&1dquo;這次多虧了大人,我們兄弟才得已成功轉運這批貨,雖不知大人真實身份,但就沖大人今日這豪壯之舉,小弟我也認大人這個二哥的,以前小弟不懂事,今日這第一杯酒就多謝二哥往日海涵&he11ip;&he11ip;”
此番講完,又來一人,意思相差無幾。
最後中間上座位的刀疤男子爆出一聲豪爽大笑,領頭敬了啟言一杯酒,緊接著整個屋內響起陣陣洪鐘般的宣誓之言,整齊劃一地敬起了酒。
虞秋煙混在舞姬最末不動聲色,若不是早有準備,她還要以為啟言是哪個山裡的草莽匪寇。
她問術塵許久,術塵才告知她說啟言為了查案深入敵營,置自己於險境而不顧,此番他接到暗報,這是個鴻門宴。
術塵是宅院外為啟言跑腿之人,她見過兩面便記住了。
術塵說可以幫虞秋煙混入了玉樓的舞姬之中,他更是強調舞姬俱都遮面,不會被人輕易認出來。
虞秋煙答應了。
她隨在舞姬隊末,進入樓內踏著舞步緩緩舞動。
數名舞姬圍成一圈合做天女散花狀。
花瓣撒落其中,又隨舞步飄飛。
片片桃花如水波散開,圈圈花瓣匯聚的漣漪中間,殺機初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