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什么珍肴异馔没有吃过?纵使与民亲近,也不代表愿意与民共苦,自己这一出,岂不是自讨没趣?
“嗯。”谁知对方竟点头笑了笑,“正好有些饿了。”便示意她过去。
她愣了愣,于是将碗放在了案上。对方刚好将棋子收尽,伸手来接。
“许久没有去外面,倒真是有些想念这些味道。”他解开袋子,一股药香扑面而来,粥却还是温热的。
他挑了挑眉,闻到药味,又辨出了些熟悉的药材,于是眸光动了动,说道:“有心了。”
夜来不答话,眉目间的清冷却跟着消散了些。
谢景之吩咐了一声,于是一旁的宫仆便取了碗筷来。
她方要去盛,对方却亲力亲为,末了,还问道:“你要尝尝么?”
“不必。”她摇头。
“哦。。。。。。我倒是忘了。”他叹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止住了想再盛一碗的趋势。
于是他竟真的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金筷玉碗,清汤寡水,倒是如何都会觉得奇诡的搭配。
“你不吃,又要盯着我。是想看看我什么时候毒?”对方吃了一口,笑着问道。
她蹙眉:“。。。没毒。”
“呵呵。。。。”他闷声一笑,又点头道:“很好吃。”
她松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这莫名的紧张从何而来。
“若是你有打算,同我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她突然开口,意有所指。
“前日里,她问我,你什么时候从西域回来。”谢景之抬眸,向着那两人的方向看去。
她目光一凝。西域?她可不是去什么西域。但她去西域的事情,她不该知道。
“抱歉。”此间种种,她顿时明了——是江家那几个老东西,还贼心不死。
“今日怎么同我如此客气?”他笑了笑。
“我听说。。。。。。”夜来顿了顿,不知如何开口。
“嗯。”他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反问道,“如何?”
“没什么。”她摇头,“我不知你为何突然如此着急?”
“也并非着急,只是不想看你再为此事辛苦。”谢景之将碗筷放下,这便是吃好了。
她皱了皱眉:“再给我半年,江家。。。。。。”
“不必。如此便是最好的。”他出言,生生截住她的话。夜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两人已经跳下台子,朝这边走来。
真的是“最好”么?
夜来想到传言中,他在朝堂上当着群臣与那九五之尊说,此生唯月溶足矣。
若是他觉得好,那便是“好”吧。
今日本就不该来的,是她多此一举,执意要问。
“景之,保重。”她迅说了一句话,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对方低声“嗯”了一声。
她定了定神,也不理会旁人,转身就要离去。
“阿姐!”身后有人唤了一声,“怎么刚来就要走。。。。。。”
有人笑道:“她近日繁忙,能看你一眼就不错了。。。。。。”
还有一人咂舌:“啧啧。。。。。。江家净是出美人啊。。。。。。”
于是只剩下几人松下闲谈。
她无端而来,又无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