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璧人!
只怪这两人一直避于角落,倒让人难以察觉。此时出手,才看出他二人气度出尘,如同神仙下凡,让众人心中生出一股希望来。
梅晏清探手一抽,那将要落地的纸扇便又回到他的手中。
“有意思。”他不怒反笑,“阁下是?”
没想到在这群窝囊废中也有不俗之辈,倒是他看走了眼。
“浮名虚誉,不足道也。”顾见春也不急着出手,只是凭空挽了个剑花,将剑负于身后。“阁下才是,问别人名姓之前,不先自报家门么?”此话既出,甚是狂妄,他本不敌对方,此刻便是有意逗引对方做口舌之争,只求能为赵青木拖些时间。
“呵呵呵。”梅晏清低笑了一声,摇了摇扇子,虽然看破了他的小伎俩,却不甚在意,真与他说起话来,“在下名姓,阁下还是不问为好。”
“怎么?难不成知道阁下真名的都死了?”
“那倒不是。”他摇摇头,“人们说在下的名字会带来灾厄。比起真名,在下更希望阁下称呼我‘风门门主’。”
“风林火山四大门,能见风林两位门主,真是荣幸。”顾见春突兀地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嘲弄之意。
“原来如此,黛城之事阁下也参与了。”梅晏清了然。
“确是。不知林门主无恙否?”
这话倒是问得刻意。谁都知道梅晏清将林门门主带回去之时,他已在南宫庄主的剑下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救回来,他武功已废,身份暴露,对万寿宫而言也再无价值。
“哼哼…”梅晏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又笑了笑,一双桃花目潋滟成春,他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竟有一股女儿姿态。可惜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谁也生不出什么怜爱之心。“那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两人一番试探,倒也谁都没落下风。正在此时,一旁的赵青木突然说了句,“你不能睡!趁她还有一口气,帮我运功护她心脉,切莫让她血液凝滞!”
——是对陈欢所说。
她此时已经掏出玉盒,将银针接连刺入陈欢几处大穴。此时陈欢被她喂了一颗救急丹药,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可还是神色恹恹,昏昏欲睡。情急之下,赵青木只得再加几根银针,自己还需要他帮忙,可不能让他就这样睡着。一旁的何一眉见状,连忙勉力爬起来:“我也来!”
只见她不答话,将沈惜霜扶起,就推了过去。两只大掌贴在她的背后运功,这才使她没有立刻断了生息。
她将身上的瓶瓶罐罐都倒了出来,也不管丹药几何,一股脑地尽数灌进沈惜霜嘴中。“咳咳咳。。。。。。”沈惜霜竟咳了几声,想来是功力与药物生效,她面上恢复了一些红润。赵青木脸色未变,面沉如水,迅在她身上密密麻麻落下针来。
“好手法。”看着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沉着下针,梅晏清笑了笑,“不过想从万寿宫手下救人,未免夸大了。”话音未落,他纸扇一挥,地上枯草顿时疾飞而起,几人脸上疼痛莫名,却无法分心。顾见春手中长剑凌空抖了几下,才消解了这股气劲,借助的正是那“东风吹雨”的化劲之力。
略一交手,便知对方三分底细。梅晏清摇了摇头,“百招之内,阁下必输无疑。何必苦苦挣扎?”
顾见春不言,既已交手,自知不敌,于是率先出剑。对方轻松挡下一击,两人这便缠斗开来。说是缠斗,不如说是碾压与被碾压。这位风门门主,可是与当世剑术高手南宫孤舟打的有来有回。虽然他不在场,不知其中细节,可也知道以南宫孤舟的实力,绝非他施计暗算就能全身而退的。他一击不中,分明剑刃落在扇骨上,却如同玄铁相击,钝震不已。对方亦没有手下留情,折扇盘着他的剑锋打了个旋,便将扇面一错,扇尖如同利刃滑向自己的面前。
他连忙抽剑后撤,这扇子却不依不饶,没能旋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手折返,疾冲脖颈。还未过几招便被对方近身,实乃大忌,眼看着这锋利的扇尖已经划断鬓边一缕头,他手腕一错,以剑身堪堪挡住这来势汹汹的纸扇。
只听“叮”地一声,兵器相交,手腕酥麻,晓得这是对方将真气灌注于扇中所致。他不敢停留,因为对方不及他喘息,下一杀招已经飞旋而至。他只得回身避开,可还是被对方手中折扇追上,生生划破衣袖,他手腕带动扇面,上下翻飞,有如神助,顷刻间,顾见春身上已经多了十几道纸扇划破的伤口。
方才那气定神闲已经消散,如今倒是多了几分狼狈。单作为对手而言,对方实在是难以战胜。不过好在方才赵青木已经同他商量了一出计策。待她飞针以示,即可脱身。
他退开数丈,终是落到了赵青木等人的面前,他以剑支止身,这才喘了一口气。此时正是紧要之时,赵青木虽知他受伤,却有心无力,素手不停,以针渡毒。
“诸位豪杰,既然恢复了功力,我们就拼上一拼,一起逃出去,好过任人宰割。”他朗声开口。众人这才现,自己的功力像是恢复了几分,于是纷纷掏出武器。
梅晏清这才想通,于是笑了笑,说道:“以香克毒,原来是来去谷中人?”
知道会被他看穿,赵青木索性不理会他,凝神静心,已经不知过了多少针,她的手腕都快失去知觉,眼中却只牢牢盯着那经脉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