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现静芷仍旧没有回自己的消息,电话打过去也是没人接,直接去了她的学校。
杨乐媛出宿舍楼告诉他静芷已经很久没回宿舍,之前也是有专业课就回来,结束就走了。
一时找不到人的阮颂年纠结要不要直接打电话问静崇安,结果就听到身旁的杨乐媛说:“那个不是大麦学长?”
阮颂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认是大麦给杨乐媛道了声谢直接朝大麦走去,拦住他的去路问:“静芷呢?”
大麦见是阮颂年显然也松了口气,看着他说:“她现在估计不想见你。”
阮颂年蹙眉,“你们乐队是怎么回事?”
大麦犹豫了会儿说:“这儿人多,你跟我回宿舍我跟你说。”
阮颂年跟着他去了宿舍,他将帽子口罩都摘了,拉开一张椅子推到阮颂面前,“坐。”
自己坐在一旁叹了口气说:“这事也冤我和李准,因为我俩要毕业了,所以有些着急,当时有个经纪人找到我们说想签我们,我和李准还挺开心,也挺想签的,陈越倒是无所谓,但静芷不想签,觉得一签公司有很多事做不了主,但她碍于我和李准想在毕业前搏一把就同意了。”
阮颂年回忆了下,问:“是六月份签的?”
大麦点了点头,“但我们太高估自己了。”
“什么意思?”阮颂年问。
“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是看上我们的能力,又或者是我们乐队的那点小有名气才来找我们,事实上他们只是看中了静芷,把我们签下后安排演出给静芷曝光,想要通过这样让她被更多人知道,再给她树立人设送到什么女团节目参加比赛,用他们的话说,按照静芷的长相和实力随随便便就能出道,到时候再给我们点赔偿金和我们解除合同。
不过这个算盘被静芷知道了,她不同意参加什么女团比赛,公司那边就安排了很多演出,连轴转的那种,因为有合同在,我们只能出演,前段时间经纪人又给静芷说参加女团的事,并威胁她要是不参加以后公司都不会安排活动演出,但暑假期间的演出让乐队涨了不少的粉丝,公司不想就这么拖着就解散乐队,说是解散就是把静芷踢出去,拖着她一个人。”
阮颂年听完有些生气的问:“你们也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又能怎么办?你知道不能表演对我们意味着什么?陈越大二还有两年才毕业能耗,我和李准马上毕业,而且我们不像静芷家里可以拿出几百万的违约金,用什么去耗?”
大麦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你以为我们想这么做,我们也不想,乐队是我们一点一点磨合才有的,但我们又有没办法。”
阮颂年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阮颂年冷静道:“所以静芷现在有三个选择,按照公司安排参加节目,要么赔违约金,还有就是三年不能参加任何演出,对吧?”
大麦点了点头。
“你们签的合同在哪?”阮颂年问。
“合同的事静芷已经托人找律师看过,说没有问题。”大麦说着起身去抽屉拿出自己的那份。
阮颂年大致翻看了一遍,把合同还给他,“她人在哪?”
“乐府小区的地下室。”
阮颂年瞳孔陡然一紧,大麦见状解释道:“别误会,她没有危险,这是我们租的平时排练的地方,只是她也考到音乐学院后基本都是在学校排练。我可以带你去找她,但她不一定会见,因为这件事对她来说挺闹心的,这个乐队一直都是她付出得最多,每次演出的收入只有她的是全部用在乐队支出上,换句话说,要不是她,这乐队早就散了。”
大麦说着又戴上帽子口罩,用包装了些衣服背上,“走吧!”
阮颂年跟着出去,问:“我还有个问题。”
“问吧。”
“你们近来演出的歌是你们自己创作的吗?”
大麦苦涩一笑,“你也听出来它不属于我们?”
阮颂年没有应声,算是默认。
“是公司给的,说我们的原创不够成熟,不能让我们快被人记住,说是找人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其实学过这个的都知道,就是拿那些网络上爆火的旋律整改融合来的。”
大麦说着回头看了眼阮颂年,似是解释般的口吻说:“我们要是不唱公司指定的歌,就会被认定为是违反合同,需要赔偿违约金。”
阮颂年眉心一凝,打心底里默认他们是签了一家黑公司,但自己没有证据。
路上大麦和他说起了这个乐队是怎么组起来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听完后阮颂年只能感受到静芷是真心喜欢这个乐队,也是一直喜欢。
变成这样,她该多难受。
到了地下室门口,大麦说:“你去敲门试试,我就不去了,看着她那样,我觉得更对不起她,要是我和李佳当时犹豫一下,坚持一下初心应该也不会这样。”
阮颂年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只能站在静芷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但站在她的角度,他却是有些责怪他们的心理。
不过他也清楚,错不在他,所以只好点了点头,并说道:“她既然为了你们做了取舍,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各自努力。”
大麦苦笑了一下,背着包又离开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暗沉沉的地下室只有一盏瓦数很小的白炽灯,墙是灰蒙蒙的,地板也是灰蒙蒙的,那扇猪肝色的门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阮颂年朝着门走去,抬手敲了敲没什么反应,又敲了几下,对着门里说:“静芷,我是阮颂年。”
等了会儿,阮颂年抬起手又准备敲时门从里面开了。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静芷问。
阮颂年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女孩才松了一口气,回道:“找来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静芷双手抱胸,侧身让他进门,扬了扬下巴,让他看向那一堆乐器,说:“在这儿还能做什么,捣鼓这些玩意儿呗。”
听着她轻松地回答自己,阮颂年看向她目光心疼得快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