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阁老李夫子掌科举之任半辈子,告老还乡不成,被召来上任。
“真是气煞我也!一个个都做的什么东西!一群酒囊饭袋!” 昔日他所见哪个不是博览群书,出口成章之人,到了这万和书院之后,日日都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点了几个实在是看不过眼的人罚抄后,李夫子话锋一转,“都是一人所教,怎悟性之差会如此之大!知聿,下课将你的给这些孺子不可教也的东西看看。”
方才还气得破口大骂的老头,面对得意门生有换了张面孔,简直说得上是如春风和沐。
“知道了,夫子。”
十七岁的少年却并不因褒奖而傲气,在众人的注目下,腰背却始终挺直,未有一丝瑟缩之意,守礼知节。
悦耳的低音是一道山间清涧,但单看他,又会让人思及携霜沾雪的松枝。
字迹隽永的白纸黑字上附着几句下笔的点评,谢知遥却连看都不看都一股脑塞给身旁被人包围着的少年。
手里的纸被人径直夺去!
“谢知遥,又是谢知聿帮你做的吧?!多大的人了,连课本都要你阿兄拿着,羞是不羞?”
女子穿着打扮不俗,明明是华贵大气的长相,配上这争锋相对的语气,倒显出几分刻薄。
面前的女子——江景容,为江家嫡女,性子争强好胜,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自进了书院就同样样出头的谢知遥不对付,尤其是在去年元月祭的神女选拔中输给了谢知遥后,就将其视作眼中钉。
“关你何事?”谢知遥一字一句地说着,连自己家事都管不好,就少管别人之事,懂不懂?”
江景容俏丽的小脸气得涨红——江太傅宠妾灭妻,连妾生子都给取了辈分之事,这江陵城中谁不知?可无一人敢当着她江景容的面出言讽刺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心慕谢知聿,却又放不下脸面同他搭话,只敢来招惹自己刷存在感的蠢货!她当她谢知遥是谁,会跟她那些跟班同交一般捧着吗?
谢知遥嘴角掀起一抹讥讽。
明晃晃的嘲笑挂在她脸上,江景容一瞬被冲昏了头脑,顾不得淑女作派,手抵着对方瘦弱的肩膀推搡起来。
“江!景!容!
“江景容,你疯了”。”
两道不同的男声同时响起。
江景容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谢知聿面色冰冷,眼底还带着明晃晃的威胁,身为江家的嫡女,她何曾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过。
“这同你又有何关系?养不熟的白眼狼!江家的人跑去当谢家的狗!”
不敢对谢知聿说什么,只敢冲着另一个声的少年甩出这句狠话后扬长而去。
众人又看热闹地看向立在一旁的江景跃,更有甚者,从喉间溢出一丝嗤笑。
让他们失望的是,江景跃神色如常,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浑然不似想象般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