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买下人,需要带着字据去衙门里办身契的手续,衙门会收一点税金。
若是没有去衙门里办手续,那么这事闹大了,惊动了衙门这边,主家是站不住脚跟的。
张老二自然是想回容州再办,毕竟在安县办这个手续,这不是告诉所有人,方秀秀是他带走的吗?
“但是你们方家是收了银子的!”张老二暴怒,“你们收了银子,就休想带走她。”
“银子?”姜子鱼摇头,冷冷一哼,“我三叔和三婶压根没收到,你说给了银子,你给的是谁?是周家人?还是方老爷子?”
“若你这银子给的是周家人,那么周家人凭什么卖我二堂姐?我不告你们一个拐卖罪,已经是客气了。”
张老二哑口无言。
他当初为了隐瞒行踪,的确是让身边的人去联系的周家人,这银子自然也是先给周家人的。
无论衙门的人怎么去查这件事情,银子的确是经过周家人的手,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莲,有嘴说不清。
“姜小娘子你真是个蠢笨的女人,头长见识短!”张老二微微敛目,贼眉鼠眼的看着姜子鱼,眼里的威胁也显而易见,他说,“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今日带走了方家的孩子,来日即使你给我道歉,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无礼!”
“我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容州的商会,他们也不会和你做生意了。”
姜子鱼等的,便是张老二的这句话。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她往后肯定是会离开安县,去容州甚至去京城的——
她既然来了这个朝代,自然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么她姜子鱼,迟早会和那群自以为是的男人们站在对立的一面。
她和容州的商会,早在她拒绝他们买断卤菜和酿酒的秘方的时候,其实已经势不两立了。
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扯到明面上。
如今,她听着张老二的话,却是莞尔,“若是要和容州的商会交好,就必须把酿酒和卤菜等等秘方给你们垄断,那么我宁可和你们为敌!”
“我做的一切,无愧于心,无论是现在还是往后,我都不会后悔让桃花村的村民们学会酿酒!”
“往后,我不止会教桃花村的人,我还会把我其他的手艺,教给大越朝的百姓!”
“我不愿为浅薄的利益和一己的富裕而愧对信任我的人。”
“我做的任何事,都不悔!”
姜子鱼话音一落,周围桃花村的村民和衙役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知道姜子鱼言出必行,而拥有这样高贵品质的人——居然是个少女。
只是张老二怎么也没想到——
两个月不到,他就后悔了。
当容州草纸卖的火爆的时候,容州商会的大部分人,却压根不能送人到伍家的工坊里学习、做事。
谁都可以去,唯独和容州商会有来往的人,不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