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车驶过,车轮碾过砂石地的声音,让他骤然清醒。
毛病了!毛病了!
他跳了起来,龇牙咧嘴地狠跺起脚,直到跺麻才罢休。
单久了,看条狗都他妈眉清目秀!都怪他抹唇膏,嘴唇儿还那么红!话说哪个正经人嘴唇儿那么红?还戴戒指,哪个好老爷们儿戴饰?!
肖磊烦躁地搓了两把脑壳,想着得找点事儿做,把这股邪门的躁动压下去。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决定去实验小学接他妹妹肖莹。
【作者有话说】
磊子沦陷了。啊呸,这个死颜狗。
第o7章
肖磊的家庭,说来有点复杂。
他亲妈在他8岁那年罹患急性淋巴白血病,急需移植骨髓。他的骨髓是配上了,可手术费迟迟凑不齐。就在他爸四处借钱的时候,一场感冒把他妈带走了。
他妈死后两年,他爸再婚。次年,他小学毕业,后妈怀上了妹妹肖莹。
彼时肖磊成绩不好,跟后妈关系也不好。叫妈是不可能的,甚至不肯吃人家做的饭,硬说馊得慌。
后妈被他气哭好多回。村里的老人劝他爸,说生气会影响胎儿成型。儿子不小了,学习又不好,不如送体校。吃点苦,磨砺磨砺。
就这样,肖磊被送进了体校。体校的训练十分艰苦,消耗了他大部分青春期的叛逆和躁动。加上没啥假期,距离产生美,他跟家里的关系当真缓和不少。
然而就在肖莹刚会走路的时候,他姑姑家出事儿了。
肖磊的姑姑和姑父,在一家饲料厂上班。他姑做出纳,姑父做门卫。那时候赶上下岗潮的末尾,满大街都是走投无路的工人。买断的钱用尽了,而待岗又被现只是谎言。
失业的工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做服务员,搓澡,烧锅炉,摆摊儿。。。这种社会中难免催生出亡命徒,他姑父的熟人就是其一。
一次串门蹭饭,那人瞅见他姑把几千块货款放进抽屉,心生歹意。半夜骗开料厂的大门,把夫妻俩全杀了。
姑父在门口被砍了十多刀,姑姑在炕上被砍了二十来刀,耳朵里还被插进一根竹筷。
因为案件性质太过恶劣,省厅直接派人来查。不到三天,凶手就被缉拿归案。杀了俩人,只抢走五十块他不知道,出纳的货款每晚都是要存银行的。
杀人犯被判了死刑,料厂也关了门。死人的不幸被画上句号,而活人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夫妻俩的独子朱有路,那晚没在门房,而是睡在了工人宿舍,侥幸躲过一劫。
八岁的朱有路没了父母,也没了路。一帮亲戚推三阻四,后来被最穷的肖爸领回了家。
就这样,肖家有了三个孩子。
孩子多了,日子越清贫,但肖爸一点也不觉得苦。因为这三个孩子,个个有出息。
老大肖磊,17岁就获得全国青少年散打锦标赛a组单项第四,成了国家一级运动员。本可以凭此保送d大,可惜名额被走后门的给占了。他索性放弃大学,转而入伍当兵。义务兵期满后,又因表现优秀升了士官。
老二朱有路,去年中考以数学满分的成绩上了市重点;老三肖莹,天资聪颖,七个月大时就会说话了。
对于很多老一辈来说,孩子就是希望。只要孩子好,日子再苦也有盼头。
肖爸也这么觉得。种地,拉麦子,打苞米,农闲就去市里当瓦匠,片刻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