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涼哪敢說自己回府後,背著阿娘出門押妓將這筆錢挪用了,白著臉剛想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就聽到蘇會說的第二句話,當即驚的連嗓音都變了,支支吾吾道:
「那個,那個,我當時受了重傷昏迷了好久,記不清楚把名單放在哪了,要不這樣,長兄先回去,我這就去軍營找找看。」
蘇會見他眼神閃爍,不動神色的點頭:「也好,那你快去快回。」
蘇慕涼應允後立馬出了府。
緊接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從鎮南王府的側門駛出,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始終吊在蘇慕涼馬車後面。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一所不起眼的巷子口。
蘇慕涼撩起車簾,跟做賊似的先朝左右望了眼,確定沒人尾隨,這才跳下馬車,由著季無叩開一所農戶的院門,快步跨了進去。
秦用撩起黑色車簾就要下車:「屬下跟過去看看。」
「不急。」
坐在馬車軟塌上的蘇會,半邊身子隱在暗處,令人瞧不清臉上神色,但周身卻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令人生畏,他一擺手喝止道:「我這個二弟性子謹慎,說不準在宅院附近埋伏的有眼線,再等等。」
說話間,緊閉的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內推開,蘇慕涼快步從院中走出上了馬車離去了。
蘇會瞥秦用一眼。
秦用立馬得令,如獵豹般跳下馬車,縱身一躍跳上對面院牆,矮下身形,朝那所院子裡投了一顆小石子。
須臾,幾個做農戶打扮的年輕男人立馬從宅子的四面八方竄出,如鷹犬般的厲眸巡視周圍。
秦用轉身翻下牆頭朝來時方向竄去。將幾人引走後,蘇會下了馬車叩響了院門。
斑駁的桐木門從中央拉開一道縫,一個二十多歲做婦人打扮的女子的臉顯露出來,看到蘇會,先怔了下,隨即慌張的打開院門,滿臉驚疑道:「郎君怎麼又回來了?」
竟把蘇會錯認成蘇慕涼。
蘇會沒否認,目不斜視的抬腳邁進院中。
入目一片狼藉,院子左邊晾曬衣服的繩子上搭著幾件濡濕的灰褐色短打,二個年輕漢子正光著膀子蹲在旁側,手腳麻利的整理行囊,其中一個臉上帶刀疤的漢子見到他,驚惶起身,怯怯的喊了一聲:「郎君。」
喊完忽然想到什麼,將髒污的手往褲子上一抹:「郎君若等不及,奴這就先出城製造李照意外身故的物證來,保准萬無一失。」
拽下繩子上晾曬的濕漉漉的衣服披在身上,做勢就要出門。
蘇會目光掠過站在他身側的婦人,「你和李照是什麼關係?」
那女子一驚,和那漢子對視一眼。
那漢子立馬察覺不對,奔過來就要扯那婦人,然而卻晚了,便見蘇會沒怎麼抬手,那女子便被他掐住了頸子,如玉的一張臉霎時憋得青紫交加,喘不上氣。
「咚」的一聲,一袋沉甸甸的銀子砸在那漢子腳邊:「如實答話,這些銀子就都是你們的。」
那漢子驚疑不定。
蘇會手下略一用力,那女子雙眼一翻竟暈死過去。
「我說,我說。」那漢子立馬慌了神,丟了手裡的刀:「求你別殺她。」
蘇會將那暈死過去的女子,丟給去而復返的秦用。
那漢子果然什麼都招了。
原來這名女子就是他們苦尋多日的所謂的李照的表姐,而替她求情的漢子則是李照的姐夫,和李照一樣都是鎮南王府的部曲。
前段時日,李照來京城借錢找上了兩人,恰時,季無正好派這漢子刺殺蘇會,並言事後保他全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漢子識得蘇會,雖對季無提出的條件很心動,可膽子小,哪敢行刺自家大郎君。和妻子商議時,不料被正缺錢的李照聽了去,李照很是心動,便頂替這漢子去了,而蘇會查到的部曲名單上缺失的幾個人,正是他們幾個。
秦用喝問一聲:「二郎君可說為何要殺大郎君了嗎?」
夫妻二人嚇得身子一哆嗦,將頭搖成撥浪鼓:「奴不知,但李照死前曾無意間說漏了嘴,說什麼……」
那漢子皺緊眉頭想了一會兒,忙道:「好像是想讓大郎君被刺殺的事絆住腳,多待在王府一陣子。」
查探多日的事此刻真相大白,如他之前料想的那般,刺殺他的刺客果然是蘇慕涼指使,蘇慕涼也是真的想殺他。
可蘇會心頭卻並沒知道真相後的釋然,反而更為沉重,陰沉著臉一句話未說,轉身出了門。
秦用沉聲叮囑二人:「今日大郎君來過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們繼續替二郎君做事,若二郎君再有異動,立馬來報。」見兩人點頭,才跟在蘇會後面出了門。
馬車轔轔而行,車廂內昏暗,氣氛壓抑的仿若墳場。
秦用察覺到自家主子心緒不佳,嚇得大氣不敢喘。
蘇會的思緒則跟著顛簸晃動的馬車飄向了遠處。
他這個二弟既能因為丁若溪爭風吃醋的要殺他,可為何不藉機直接要了他的命?反而只想用刺客的事把他絆在王府呢?
他到底想做什麼?又有什麼圖謀?
過了好一會兒,沉聲吩咐秦用,「繼續盯緊二郎君。」
他倒要看看他這個二弟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稍晚一點的時候,王妃李氏請丁若溪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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