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仲,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战北衍那只老狐狸,他是这四百人中最先看的清形势的人,为人也懂得变通,不会拘泥于世俗礼教仁义道德,这样的人最适合做谋士军师,是这支队伍的脑子。
冷夏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信笺,递给周仲,吩咐道:“今日他们回来之后就可以休息了,从明天起,卯时出发,全体围着别院跑五十圈,回来后按照这上面列的程序开始训练。晚上亥时学习基本战术,有没有问题?”
周仲果真是心思缜密,先将信笺上的内容反复思量之后,捋着下巴上那几根胡须,眯着眼睛道:“没问题,这个绝对没问题。”
林青探过来将信笺扫了一遍,狐疑的瞄了瞄冷夏,这么简单?
冷夏神秘一笑,笑的两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立后,悠然打了个响指,向别院外走去。
看着简单而已,真正训练起来,等着哭爹喊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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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回到清欢苑的时候,狂风三人正顶着锅盖补围墙上的大洞,屋顶的是没办法弄的,因为天空上的两尊神――还在打!
终于搞定,闪电欢呼一声,三人一个击掌还没来得及欣喜,战北烈一个掌风扫过来,那刚刚摞好的砖块霎时轰然倾倒!
别说小王妃回来前完工,补到海枯石烂也经不住俩人的无间隙攻击啊!三人抖着嘴唇瞪着忙了一上午的工程,欲哭无泪,神啊,救救咱们吧!
就在此时,两道飞箭朝着天空上两人倏然袭去,位置刁钻直取二人咽喉要害!
战北烈和慕二一惊之下同时退开落到主殿的屋顶上,一只鹰爪临空灌出勾住屋顶的弯檐,另一头的少女猛力一拽顺着鹰爪的拉力飞上屋顶,稳稳落于二人中间。
狂风三人惊喜的吞下口口水,苍天啊,大地啊,神终于来了啊!
主殿屋顶上,三神鼎立,二人中间的冷夏柳眉一皱,收起鹰爪不耐烦的挥挥手,那意思很明显:该干嘛干嘛去吧!
慕二呆板的眼珠看了她一眼,再移到战北烈的身上,似在思考……
冷夏嫌弃的目光在他沾满泥土的青色衣袍上扫过,慕二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低下头的瞬间猛然变了神色,仿若木雕般永远纹丝不动的脸上,沿着嘴角出现了一丝龟裂,脚下一点飞奔而去,想都不用想,换衣服去了。
冷夏满意点头,将目光转向自她出现就带了一分忐忑的战北烈,这次的效果很好,话都不用说,整个人已经不见了。
纵身一跃落下地面,狂风三人两眼放光的仰望着她,那眼中满满的凡人见了神抵的崇拜,冷夏白眼一翻越过三人向战北烈的书房走去。
三人一腔热血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灰溜溜的继续补大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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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书房。
战北烈洗完澡,一边愁眉紧锁的走到桌案前,一边嘟囔着:“本来就不受母狮子待见,这次更没形象了。”
半响又摇摇头,翘着嘴角道:“母狮子先把那二愣子赶走了,说明没把本王当外人啊!”
“吱呀――”门被从外面推开,冷夏边迈进来边问道:“刺客一事,如何?”
战北烈心虚的瞄了她一眼,见她并未将自己方才的话听进耳里,轻咳一声回道:“第一拨北燕,第二拨东楚。”
冷夏点点头,勾起一抹冷笑,东楚……很好,慕容冷夏的死因有八分可能是因为东楚,如今再加上刺杀萧凤和伤了她这一茬,这梁子结大了!
战北烈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也猜出了一二,剑眉一皱,道:“此事有我,你莫要插手。”
冷夏微微侧身,漆黑如墨的眼眸自门外望向天空。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极远的北方一只雄鹰在空中振翅盘旋,发出清亮的鸣啼。
冷夏郑重唤道:“战北烈……”
这是冷夏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战北烈心尖一颤,就听她清冷的声线继续说道:“我冷夏,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她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战北烈却没有分毫的怒意,他定定的看着冷夏那张因箭微微伤失了血色的面孔,苍白柔弱的表象下是让他心颤的独立坚强。
战北烈棱角分明的唇不自觉的勾起,他一直都知道冷夏是不一样的,不是需要攀附着别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而是这烈王府内随处可见的松柏,姿态挺拔,风骨傲然。
然而如今才真正的明白,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让他将冷夏放在了自己俾睨天下的眸中,更放进了那颗坚硬若铁热烈如火的心。
他开始认真的思考昨夜冷夏的那句话:成为她的男人!
冷夏回转头看着一瞬间变得清朗愉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战北烈,伸出白玉般的纤纤素手,提议:“合作?”
“啪!”的清脆一响,铁掌毫不犹豫拍了上去,一黑一白,一纤细一厚实,两只手心相覆,掌纹纠缠在一起……
此时两人皆未想到,这痛痛快快的一击掌,注定了五国大陆今后的不太平,这一双男女将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携手杀出一条血路,以雷霆万钧之势强势崛起,在这烽烟四起的世界中,掀起一番狂风暴雨!
这一执手,就是一生……
直过了半响,这时间长到冷夏连抽了三次都没将手抽出来的时候,战北烈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大掌,挑眉问道:“可会下棋?”
冷夏收回手抬眸一笑,傲然回道:“个中高手!”
战北烈让她气乐了,这母狮子,从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下巴一扬,挑衅道:“本王让你三子!”
冷夏回以悠然微笑,那笑容之美仿若夜昙偷绽,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却怎么看都带着一分凛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