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同陛下感情敦厚,此乃天下社稷之福,又怎是本官一人的福分。”索额图忍不住唇角微翘,嘴上却仍是道。
“是极是极!”身后官员忙不迭地点头应是。这些时日,随着中宫太子备受重用,哪怕胤本人未曾表示什么,宫外赫舍里一族仍是肉眼可见地愈煊赫了起来。
每日前往奉承之人可谓络绎不绝。尤其昔日死对头纳兰明珠节节退败,更是令入仕之日起,便被对方死死压制着的索额图心怀大畅。
然而这一日,出乎意料地是,眼前之人面上竟不带丝毫颓意,更没有如往日般大步离去,凝视着对方一派淡定地面容,索额图不觉拧了拧眉。正要思量对方到底又在憋什么坏水之际,却见眼前之人突然轻笑一声,语气不乏挑衅道:
“可惜了,这天下社稷之福,却未必是你赫舍里氏之福,不是吗?”
没等对方开口,纳兰明珠兀自道:
“听说前几日赫舍里氏有族人想要插手海关,且不知如今如何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之人骤然变了地面容,明珠轻拂了拂袖口,语气悠然道:
“看来赫舍里大人您这所谓的叔公,在太子殿下跟前,分量可着实不怎么重呢?”
看着纳兰明珠施施然离开的背影,索额图脸色攸地青黑了下来。
第69章
“伦布今日怎么过来了?”
白露将至,紫禁城这些时日仿若蒸笼般的热气总算彻底褪了下来。四周聒噪的蝉鸣声也没了踪迹。海关之事告一段落,胤这日难得有暇,便打算约上一二好友出宫走走。谁料宫门口,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赫舍里伦布一袭紫团花缎绦边长袍,衣襟袖口处五色祥云纹栩栩如生,比之往日偏于素净的文人士子,如今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公子了。只此刻愈瘦削的身形实在难撑起这幅气势………
上车时,胤眉心微不可见地微皱了皱,连一旁的张若霖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伦布兄,今日怎的……
“若孤没有记错的话,距离此届乡试,尚不足半月。”马车上,接过小夏子递来的茶水,胤直言道。
不大的车厢内,赫舍里伦布本就带着些许苍白的脸色当即便涨红了起来。看清对方隐隐透着蜡黄的脸色,胤顺手将手边的茶点往对方跟前推了推:
“云水阁离这里还有段时辰,先用些点心吧!”
糕点是方才小夏子特意使人跑去菏芳斋买来地,这会儿尚还带着热气儿。伦布下意识想要推拒,谁知下一刻,空了许久的腹部却突然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跟前出了这等丑事,这一刻,赫舍里伦布只觉羞愤欲死,恨不得将脑袋彻底埋到桌下。
一旁的张若霖同巴图尔对视一眼,齐齐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可是府上那些人又做了什么?”胤语气中不乏愠怒道。
在强势拒绝赫舍里氏子弟涉足海关之际,胤便预料到赫舍里族中,不满之声只怕只多不少,然而却未曾料到,这些人竟这般无所顾忌,胆敢拿他身边之人下手。
表兄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公府嫡系子弟。
“殿下误会了!”生怕待会儿在在殿下跟前出什么丑,伦布忙拿起桌上的糕点,看也不看地塞入口中。
这会儿更是强忍着喉中的干涩道:
“有殿下您在,那些人便是再如何,也为难不到奴才这儿。咳咳………”
一旁巴图尔见状忙递上茶水:
“听说前些时日,赫舍里夫人正四处为你家二弟前途奔走,据说还险些求到殿下那儿,这………不会是真的吧?”
话音落,肉眼可见地,伦布脸色脸色愈僵硬了许多。
看清对方的神色,巴图尔嘴边的笑意登时便凝固了,连出口的声音都忍不住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