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眨眼间便看到到口的肥肉飞走了,心中顿时窜出一股火,可再看倾月这堪称完美的身材,她又两眼放光,咽了咽唾沫,道:“倾月,你别不识好歹!反正今天我就是死也要了你!”说着再次扑了上去。
倾月一个旋身,灵巧地躲避开来,然后他果断抽出束的素银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他宛如慷慨赴死一般,坚定地对女人道:“杨小姐今日若再强迫倾月,那么下一刻我就血溅在你面前!”
“你。。。。。。”女人有些慌了,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下一刻他真自尽,那自己折腾这半天就白瞎了。
双方僵持间,忽听到屏风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世上竟真有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女人,我都为倾月感到不值。”语调慵懒而又从容。
两人从未料想屋中还有其他人,遂齐刷刷地向声音源头看去。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子悠闲地从屏风后信步走出来,面若朝花,目如秋水,盈盈中含着笑意。墨披肩,尖还滴着水珠,似是刚沐浴出来,周身还氤氲着水汽。她只身着一件玫瑰色的中衣,左手臂上挂着一件男子穿的白衣。她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仿若一朵风华绝代的玉兰花,慵懒而又高贵。
燕容珏在两人的注视下,神态自若地撩起耳边的一缕头,把玩一阵后又漫不经心地别到脑后,也懒得看女人一眼便走到倾月面前,把白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边走边道:“可怜我家倾月,竟被你这种女人逼到绝路。”燕容珏亲自为倾月穿上衣服,手指还无意间划过他脖颈上的烙印。燕容珏能感到倾月的寒毛微微竖起,却意外地挺配合她的动作。
“我这种女人?我哪种女人?”女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本就郁闷,看到倾月还如此顺从她,心里更是气急败坏。
燕容珏像是极为傲慢地睥着她,一针见血道:“品位低俗,粗鲁下流,毫无教养,仗势欺人。”
“你!!”女人有些气炸了,想冲上去教训燕容珏一顿,但看她哪怕没有多余配饰也掩盖不了周身华贵的气质,顿时怂在原地,生怕惹到什么权贵。但她又不忍心弃倾月而去,只好搓着手停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两人。
燕容珏懒得理她,只是面带春风,深情地望着倾月,缱绻地道:“宝贝,我已经沐浴好等着你了,今夜定是个花好月圆之夜。”说着轻轻撩起了倾月的头,放在掌心中揉搓。
就算倾月隐隐猜到燕容珏的出现是为了救自己,但此番言行还是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有些惊诧地望着燕容珏。
面前的女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倾月不是清倌吗?难道你俩早就有一腿?”
“怎么,你不相信?”燕容珏继续玩着他的乌,也不看女人,只道,“我与倾月早就两情相悦,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既然倾月能允许我进入他的房间,还能在这里沐浴,说明我和他早就关系非凡。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别打扰我们的好事!”
燕容珏语气加重,走上前执起桌上一枚黑子,手腕一力,棋子“嗖”地擦过女人的脸颊没入了后方的墙上,墙壁顿时凹进去一小块。
燕容珏又道:“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就赶紧滚出去,以后都别再来找倾月的麻烦!”
女人吓得浑身一颤,也不敢肖想还没到嘴的肥肉了,连忙给燕容珏拱了拱手,嘴里连连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姑娘你不同凡响。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忙不迭地打开门溜了出去,走时还不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此时倾月浑身如同卸了力一般,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出金属清脆的音响,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地即将倒下。
燕容珏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堪堪稳住他的身形,道:“你没事吧?”
这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摩擦声,倒像是人的手用力扳住屏风的木框出的声音。
倾月历经刚刚一事,此时的他宛如惊弓之鸟,听到动静立即浑身一颤,警惕道:“谁还在我房内?”
燕容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害怕,是我的兄长李修,你见过的。”然后对着屏风后说道,“兄长,你出来吧,别吓到人家了。”
言毕,余修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微沉,眼睛却望着燕容珏抚在倾月肩膀上的左手,并未说话。
燕容珏微愣,只当他心中还介怀着上次倾月对他们两人起袭击的事,便转而对倾月笑道:“倾月公子,如今我可算救了你一次,加上上次你欠我们的人情,不知你要如何偿还呀?”
倾月向一旁靠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郑重向燕容珏行了一礼,道:“倾月感谢李姝姑娘相救,若你们两人日后有什么难处需要倾月帮忙,倾月一定竭尽所能报答二位!”
“哦?”燕容珏抱臂,双眉微挑,调侃道,“明白人可别说日后的话,我如今也算把你的名声毁了,我现在就想让你报答我,你当如何?”
倾月轻轻摇头,笑道:“姑娘可别揶揄我了,再这样说,你的兄长下一刻就会上来和我打架了。”
听他这么说,燕容珏回过头,正好撞上了余修的视线。
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余修原本平静的眼波翻涌过一波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生气?悲愤?痛苦?无奈?
原来他也会有那么强的情绪起伏,那到底是什么牵动了他的心弦呢?
余修感受到燕容珏有些错愕与迷茫的眼神直直望着自己的眼底,便微垂眼眸,略不自然地看向一侧,手指隐于袖中微蜷。
燕容珏回过神,转头不再看向余修,面对倾月却不知道如何把刚刚的话头接下去了。
倾月把两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了然一笑,翩翩然起身为两人搬来小凳子,然后简单地把茶几收拾好,道:“两位请坐,寒舍简陋,还望你们不要嫌弃。”说着又为两人各斟一杯茶。
两人未再多语,纷纷落座。
余修看到燕容珏还带着水汽的头以及单薄的中衣,犹豫一瞬,终是忽略了刚刚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起身到屏风后为燕容珏拿来外衣给她披上,小心地避开她右手上的伤,并用毛巾为她擦干了头。
燕容珏这次乖了,未多说什么,只是配合着他的动作。
倾月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待两人做完一切又落座,便开口道:“看样子两位是从地道过来的,而且目前应该还没有与凌大人达成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