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楚尧在她耳边发出轻轻一声叹息。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罗岁言脸颊发烫,严重缺氧,晕晕乎乎地说,“现在她不会再伤害我了……只是偶尔有些固执。”
还没到春天,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清甜的花草香气,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映得眼前一片闪烁。
楚尧已经离开许久,罗岁言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石化般地僵着。
让她震惊的不仅仅是方才楚尧的举动,而是在那个短暂的拥抱过程中,她竟然感应到了楚尧的情绪!
罗岁言仰起头,迎着日光轻轻眯起眼睛,努力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是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应过的情绪,罗岁言思索很久,最后勉强在自己过往的经历中找到了一种类似的情绪----感兴趣。
是对某个人或某个物品感兴趣时,产生的那种隐隐约约的兴奋和激动。
可是,这代表什么呢?代表楚尧在刚刚那一瞬间,对她产生了心动?
罗岁言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今天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晒得人心里都暖起来了。
……
年后正式收假上班,钱小冉是自由职业者不受约束,原本打算在家里再享受几天舒坦生活,但是扛不住罗岁言的夺命连环呼,被迫从安乐窝里爬出来,拖着箱子回到了公寓。
刚进门,就看到罗岁言已经摆好水果零食,坐在沙发上等着。
“干嘛啊,几天没见这么想我?”钱小冉放下箱子,一边换鞋一边脱掉毛茸茸的外套丢在沙发上。
“快来,”罗岁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我有话想跟你说。”
“来了来了,”钱小冉三两下换好了家居服,抱着腿坐在罗岁言身旁,兴致勃勃地问,“怎么啦?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在钱小冉印象里,很少见到罗岁言有这样纠结的时候,不免好奇。
“唔,”罗岁言抿了下嘴,“我觉得你上次那个提议……还不错。”
“啊?”钱小冉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提议?”
“就是……我们以后是一家人的那个提议。”罗岁言端起桌上的酸奶挡在面前,只露出一双忽闪的眼睛。
钱小冉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眼睛越瞪越大,半晌后张开嘴发出一个拖着长音的“噢----”
罗岁言喝着酸奶,没说话。
“上次不是还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钱小冉凑过来笑嘻嘻地问,“讲讲心路历程呗。”
“因为以前他明里暗里警告过很多次,不许对他有非分之想,”罗岁言托着下巴说,“所以我一直没敢往这方面想,可是,前两天我发现……他也许是口是心非。”
“噢,有信心了。”钱小冉笑了起来。
从她们俩认识开始,罗岁言一直都比钱小冉理智冷静,也一直是这段友情里照顾人的那一方,这幅情窦初开、寻求帮助的紧张模样,钱小冉还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楚明诚的交易竟还意外促成了一段奇妙的缘分……
等等,楚明诚……
钱小冉猛地激灵一下,“楚尧不知道你跟楚明诚的交易吧?”
罗岁言摇头,“当然不知道。”
“那就好,”钱小冉拍拍胸口,“知道就完蛋了,你想好后面要怎么收场吗?”
罗岁言放下酸奶,认真想了想,“等到学长公司这边运行平稳以后,我腆着脸问人家把钱要回来还给楚明诚,然后找个机会跟楚尧坦白。”
“嗯,这个计划应该可以。”钱小冉点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罗岁言捞起搭在扶手上的外套,搂在怀里。
“什么?”钱小冉问。
罗岁言把脸埋进毛绒外套里,笑得像只喝醉了酒的兔子,“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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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
果然如李莎莎所言,春节假期过后,中心的咨询量骤然暴涨,预约电话几乎从早响到晚。
大家似乎都有一肚子的委屈和憋闷急需倾诉发泄,罗岁言仔细想了想,如果不是楚尧,经过这个糟心的春节,恐怕自己也要加入这支抑郁大军。
每天的时间被工作填得满满的,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风花雪月,罗岁言原本制定好的追人计划也被迫搁浅下来。
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做,那起码的诚意还是要拿出来……时间没有,鲜花总要有的吧。
李莎莎觉得奇怪,最近去楚尧办公室送东西的时候,总能看见窗台上摆着鲜花。隔几天换一次,有时候是淡雅的雏菊,有时候是清新的满天星,不明艳、不招摇,倒是让这间性冷淡风的办公室多了几分生机活力。
旁敲侧击地打探了好几次,楚尧却没接她的话,搞得她更加好奇了。
于是,这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李莎莎去找罗岁言聊天,偷偷问道:“最近是不是又有人追楚老师了?”
这个“又”字有些意味深长,听得罗岁言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罗岁言趴在桌子上假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就楚老师办公室那些花啊,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李莎莎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之前有个女的喜欢楚老师,一天一把红玫瑰,九十九朵的那种,连着送了三个月。”
“还有个富婆,送过楚老师一捧什么据说是全世界最贵的花,可让我们大家开了眼,哦,对了,还有那个刘小姐……”
罗岁言像被霜打了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垂着眼皮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