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运点头道:“她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能够使用什么异洲巫法,江湖秘术,这不就坐实了小乙师弟所说的罪名,是外道魔教么,对了,叫红月教。”
采澐焦急道:“对啊!可……好是歹人家也是在玉堂城内救我的,教义有内外之别,可人心也有善恶之分……”
姜灵运一拍脑门道:“师姐,我懂你意思了。果然你是最讲情义的!师父常说天道无情,又叫咱们天人合一,多多效法天道自然,可一个个都彻底无情的话,真没点人味儿了。”
采澐叹道:“一码归一码吧,这戚灵的身份,倘若真的是红月教,我怎么还有脸让小乙师弟对她网开一面。”
姜灵运淡然道:“师姐,这又不是你的责任,依我看,不如先去凶剑台,确认唆啰魂剑是否丢失了,再立刻去清凉台,也许师父在那边停留,我们也好禀明经过。”
“也好,有你跟我一起看管着她,我安心些。”
姜灵运咧嘴道:“犯不着用看管这个词吧?”
采澐摇头道:“算了,那说成是保护她,毕竟有人暗中伺机而动,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心思!”
戚灵重新站起,突然挺直身子,单手扶着额头,“是一位道长,留着长长胡须,你们都管他叫楚玄豹。”
此言一出,采澐和姜灵运眼神讶异无比,齐声问:“什么?”
“是楚玄豹,监守自盗,拿了唆啰魂剑,今日也是他在凶剑台出没。”
采澐皱眉道:“戚灵!你莫要信口开河。”
戚灵显得有些神色颓然,“我没有!我真的知道了。”
姜灵运问道:“等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戚灵指了指眉心,揉了揉脸颊,轻声道:“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一幕幕,都存在我心湖中,都扎根在我的意识里。我也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呢!一切都太突然了,中了唆啰魂剑,我不但没死掉,还突然就记起了这段日子生过的一切,突然间,又多了一些不属于我的思绪,我好乱!”
山林中,疾风隐隐。
采澐与姜灵运对视一眼,皆是面露狐疑。
戚灵看穿了二人的心思,继续讲道:“我还知道,这清微山凶剑台,目前一共放置了三把剑,分别吐噜皮剑,咯吱骨剑,唆啰魂剑!其中的吐噜皮剑,剑身炙热如火,中剑之人皮肉焦毁,永远无法愈合。咯吱骨剑,是一柄骨制短剑,中剑之人会浑身酥软,但凡举手投足,骨骼关节摩擦,便会出咯吱声,剧痛无比,就连牙齿都会打颤。呵,为什么都是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连戚灵自己也十分纳闷,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姜灵运连忙摆手道:“行了,行了,甭在念那些玄都西南部的方言了,什么秃噜皮的,外人根本不清楚,我信!我信你!不过,戚灵,你因何将矛头指向了我那楚师兄?”
戚灵目光黯淡,低声又把刚才诉说的内容陈述一遍,就是莫名的在心湖间,多出些奇怪念头,一些本不属于自身的念头。
此事不能以常理而论,不过采澐半信半疑的笑了笑,“我虽没有在市井这口大染缸中泡过,也不爱钻营人情世故,可真假谎言我却分辨的出。”
姜灵运问道:“师姐,那你觉得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采澐盯着戚灵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戚灵反而松了口气,“不信就好,采澐姐,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采澐继续质问:“我问你,你有没有加入红月教?你的法术是跟谁学的?还有,在松荫镇的时候,你有没有打伤小乙?戚灵,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够真心帮你。”
从玉堂城出一路到松荫镇的经历,戚灵毫不隐瞒,完整的讲述了一番,姜灵运听得入神,当听说小乙在酒池子里突然变成了皮肤铁青的妖兽,却并未作何惊讶,只是不住的摇头叹息。
与此同时,森林上方忽飘来一人,同样是一身道袍,脚踩长剑,倏忽之间悬停在半空。
风吹卷着这人衣裳,如猎猎旌旗。
这人朗声喊道:“灵运师兄,你也在啊!掌教真人吩咐,让采澐师姐过去,并带上这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