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吗?”
在亦泠惊惶失措的时候,谢衡之忽然开口转移了话题。
亦泠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想?过要她给出什么回应。
“饿啊,怎么不饿。”
亦泠也?急于逃避,立刻埋头吃起?了饭。
这种时候,进食只是亦泠掩饰情?绪的手段,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斯文吃相。
她看着只是小嘴一张一张的,实?际上恨不得略过咀嚼这一步直接生吞。
就这么吃了好?一会儿。
忽然间?,亦泠脑子里闪过另一件事。
她又猛然抬起?头,双腮鼓鼓,眼?睛也?瞪得圆滚滚的——
差点忘了,被?她遣走的曹嬷嬷和锦葵已经踏上了回江州的路。
得赶紧把她们截回来!
……还有她的钱!
不想?亦泠还没开口说出来,谢衡之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低头嗤笑了声。
“等你?想?起?来,人都到江州打个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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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曹嬷嬷和锦葵便被?刀雨带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一老一少看着平平无奇,跑起?路来是真能跑,还带着一只小狸猫呢,竟也?一夜之间?翻山越岭出了京界,刀雨一个习武之人快马加鞭大半宿才追上。
回到谢府时,两人发丝凌乱衣衫沾泥,脸上还蒙着一层灰
明?明?才分离了一天一夜,与主仆三人而言却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一见了面,曹嬷嬷就扯着嗓子嗷嗷地哭了小半个小时。
刚开始亦泠还很是感动,后?来就有点烦了。
“行?了,非要哭就去大人面前哭。”
哭声戛然而止。
曹嬷嬷用手背抹了眼?泪,又张望着四周,小声问:“夫人,那个胡拔人真的走了吗?”
“走了。”
亦泠说,“今日天不亮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上京又下了一场雪。
一如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不留痕迹。除了皇室与那几个重臣,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胡拔王次子在这个冬日踏足过上京。
知道了这些,曹嬷嬷和锦葵心里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昨日亦泠将她们赶回江州,嘴上说的是嫌弃她们不够机灵,其实?她们明?白,亦泠是在给她们一条活路。
不然她们两个奴仆去了胡拔,那可真就是一眼?望得到头的绝路。
好?在一切又回到了正道,她们不用备受良心煎熬地回江州去,亦泠也?不必去胡拔受苦了。
只是曹嬷嬷不知道事情?怎么一夜之间?就急转弯了。
思来想?去,能有这回天转地之力的人也?只有一个。
“夫人,”她问,“……是大人不同意将您送去胡拔吗?”
倒也?确实?是这样。
亦泠点头,也?不想?多解释。
“奴婢就说大人肯定舍不得夫人的!”锦葵哭唧唧地喊了起?来,“大人待夫人那么好?,他心里有您,肯定不会把您送去胡拔的!”
亦泠本就因为此事愁绪如麻,一晚上大气不敢出,连睡觉都蜷成?虾米缩在床角,就怕一个眼?神就让谢衡之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按捺不住跟她挑明?。
好?不容易熬到了谢衡之早上入宫,她才如释重负。
结果她憋了半晌,锦葵倒是在大庭广众一股脑嚷了出来。
尽管四周的婢女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亦泠还是感觉到自己脸颊火烧火燎的。
“好?了好?了,你?们去休整休整,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了。”
打发走了二人,亦泠终于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但愿谢衡之只是一时兴起?,可别真的对她情?根深种啊。
到时候搞得全天下都认定她和谢衡之情?投意合恩爱缱绻,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就在这时,前院里突然来人,说东宫里的逢渝姑姑来了。
亦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