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低声说,“如果有事尽管叫我,我就在隔壁。”
然后转身,在她的视线中一步步地走远。
等到门关上,钟樱闭上眼,蜷缩起膝盖,靠在椅背上仰头,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
钟巧巧死之前,她以为自己与她已经毫无关系;钟巧巧死后,却仿佛有什么从身体内生硬地被扯开,断裂,疼痛持续。
她与她的羁绊,比她想象得更深。
抬手擦去眼泪,钟樱从椅子上下来,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不管怎么样,就算疼痛依旧,生活也要继续。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杂草,那么,今后也该以杂草的姿态,继续顽强地活下去。
热水从头顶冲刷下来,眼泪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当情绪回到身体,疲倦也随时而来,钟樱走出浴室,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人对自己说着什么,问着自己什么,可是却听不分明。问话仿佛隔了一道墙,在墙的那边响起。钟樱迷迷糊糊地想,别问了,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就让我好好睡一觉,不好吗?
这样的想法过后,不多时,那声音就消失,她终于能再度安眠。
许哲鸣早早起来,跑步过后到钟樱的屋子前敲响钟樱的门。
里面没有人应答。他摸出钥匙自己进去,一边去厨房开了面包机,一边去热牛奶,还不忘煎两片培根。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上楼去叫钟樱起床。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
床铺是冷的,那个人早就不在这里了。
心头不安掠过,许哲鸣快步走到浴室,敲一敲门:“你在里面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
巨大的不安席卷全身,那一刹那,许哲鸣仿佛心跳都停止。
他颤抖着推开门,之间紧紧地捏住卫生间的门。雕花的木门上铺着厚厚的玻璃,将里面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
但是,等门打开,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
她不在这里。
许哲鸣呆呆地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许久,忽然回过神,飞一般地往外狂奔。
木头的咖啡桌上,留着一张他方才不曾注意的短笺。
如果你想找到她,来我这里。底下的没有签名,却有一串号码。
许哲鸣的手颤抖着在那串号码上重重地划过,停留在短笺的末端。心里面有一种欲-望在催促他将这张薄薄的纸张撕毁,可是,理智更强大地压下来,告诉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