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像只被困的小兽,被他死死的束缚住,他吸吮着她的唇,那样亲昵的气息,忘情而激狂。
胤禛强硬的捏开她的下颌,终于将唇舌深深的挤进去。
天昏地暗。
他的吻几乎将她压倒在榻上,唇舌里迸发的激情引起她更慌乱的喘息挣扎——
云烟突然喉中哭咽出声,右胸的伤口似在挣扎中被扯到,终于疼的落下泪来。
胤禛一下放开她抬起上身就去检查她的伤口,情潮未退的深眸里都是心疼和自责。
“压到哪了,我看看。”
云烟慌乱的躲开他的手掌摇头,柔软的睫毛上还有泪珠。
胤禛怕又弄伤她,只好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背脊,喘着气息看着她。
良久。
多少情感,千头万绪,从何说起。
可解,不可解。终化为一声浅浅叹息,轻轻拥入怀中。
云烟的伤口结痂有些裂开,大夫来重新换了药。胤禛的眸光里都是自责,亲自问了大夫许多,大夫诚惶诚恐的一一应答。
胤禛是不可能再让云烟在东配房里住一晚了。当晚,云烟便被他重新抱回到他卧房的小间里,没有再动她。
胤禛自从江南筹款一行得到康熙的褒奖,朝堂上更见重用,在月初领了户部查账的差事后,更是终日繁忙,常忙至入夜才回府。胤祥常随胤禛来四宜堂时问起她的伤势,云烟浅浅应答恭顺致谢。
自云烟一回来,胤禛更衣梳头之类便再不招小顺子进来替。云烟只好默默接手,他又怕她扯到伤口,却说让她慢慢来,往往一边静静看着一边帮忙,。多年默契,自不必说。
只是胤禛却不允许她再在自己面前自称奴才二字,云烟便开口更少,万般无奈提及自己时只好以云烟二字代替。
一切,终于渐渐安宁下来。
云烟守着死里逃生的宁静,每日安分的待在四宜堂里,伺候胤禛上朝后便缓缓收拾下受伤以来无人细致收拾的屋子和档子室。无意在胤禛的诗稿里发现多了一张新篇,看落款时间却是中秋之夜所写。那时,她还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翻飞庭院叶初干,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
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这样的词句,这样的字迹,连纸背里都渗透着这个男人的气息,浅浅檀香和墨香萦绕。
锋芒内敛,情意深沉。
云烟默默的看了很久,轻轻收起。抬首看着窗外快要落去的桂花,不禁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天凉了,该添衣加褥了。
趁着午后阳光好的时候,取了胤禛的床铺和冬衣出来院子里翻晒。
给胤禛得床铺和自己的小床上都换了新床单,将晒得暖暖的被褥从院里抱回铺好。夜幕降临,云烟一人掌灯吃饭,留灯侯门。
云烟脱衣时,低头查看自己右胸上渐渐脱去结痂的伤口,微微露出粉色的新肉,在大红肚兜下映衬得益发显得触目惊心。
拉拢中衣,靠在被褥里。听到远远的打更声,还有沙沙的风声。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云烟忙起身下床披衣出去轻轻拉开门,暖黄而微弱的灯光随着微开的门缝流泻出去。胤禛静静的从黑夜里走进门来,宽阔的肩头落了点雨滴,冷而萧瑟。
云烟合上门,便去抬手拂去他肩头的点点寒雨,连指尖都沁了冰凉的感觉。
胤禛微微皱眉握上她的手:“怎么下来了,冷不冷?”又抬手拉了拉紧她肩头披着的外衣。云烟摇了摇头说不冷,忙领他进屋坐上床铺。给他解开朝服,除掉一身清冷。又蹲在他膝下给他脱靴,胤禛拉起她自己伸手去褪,“你手不好,别用力扯到伤口。”
洗脸的时候,云烟发现胤禛眉心似乎常无意识皱起,便一遍遍的用热毛巾抚平他眉间和脸颊。胤禛微微扬起闭眸的脸颊,眉宇间漆黑浓密,眼睫根根分明,一点疲惫更显出他的不为人知的柔软。
洗脚的时候,云烟轻轻给他挽好中衣裤脚,用热水缓缓洗着他的双脚。无意抬首间,却见他低头凝视着盆间的双足与双手,唇角微微弯起,烛光下皮肤如象牙般光洁柔软。
洗完脚扶他躺下,给他捋好辫子去了扳指,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胤禛闭眼轻轻叹:“好暖”
云烟抿了唇,给他掖好被角,就抬手去放下帐帘准备起身。昏暗间,胤禛又睁开眼来看她,明明眉间都是疲惫,还不闭上眼睛。
云烟抬手去掖掖他颌下的被子,轻声叹,“四爷,夜深了,睡吧。”
他才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
81、喜事成双
这个冬日不算寒冷,连喜事也是成双。
四府里的格格宋氏即将临盆,胤禛下朝后偶尔去看望了几次。而十三府里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抢先在十一月中平安产下一位小阿哥,起名弘昌。这是胤祥的第一个儿子,意义不凡。胤禛颇感欣慰,让福晋纳拉氏打点准备了一份隆重贺礼一同前去探望。
这是云烟伤愈后第一次跟着伺候胤禛出门,给胤禛仔细整好衣冠,他一身黑色狐绒卷边冬装,高大的身姿不知多少挺拔风流。
嫡福晋纳拉氏见到胤禛身后的云烟时,云烟恭顺的给她行礼请安。
纳拉氏一身皇子福晋冬装,端庄又大方。她和善的拉起她问她的伤口是否痊愈,这次护主有功吃了大苦,好在平安无事。云烟谦卑的一一作答,谢纳拉氏关怀。
在胤祥府上,也是一派祥和。兄弟和门人送来的贺礼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