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那次之后,这两三天里,我都没有再遇见聂承欢。
如此更好,我可以安安心心地专攻我的学业,初中开始,我得加倍努力的学,才能保于不败之地。
付星耀去了初一二班,离我很远,约莫这次要跟我竞争的就不是班级排名而是年级排名了。
何宇晨在初一六班,李书行在初一五班,项晚意在初一八班,聂承欢在初一三班。
我在初一七班和戴井然一起,他是唯一和我同窗九年的好友。想起戴井然,我心里突然一个激灵,这家伙不会还跟聂承欢一个宿舍吧?这样一来……聂承欢找到我的几率又增加了几分。
现在是开学第三天,下午的自习课,一直在预习明天数学课内容的我根本没注意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教室里光线很暗,我坐在靠窗边的第一排,门口照进来的夕阳余晖让我微微睁不开眼,兴许是看了太久书的缘故,我有点迷迷糊糊的。
戴井然呢?我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
这时候,座位旁边的窗户玻璃不知被谁敲响,闻声,我把头扭过去,看见聂承欢正猫着腰,透过窗户与我对视,他笑的那么开心,好像找见了骨头的小狗。
我可开心不起来,下意识地捂住脸,把头别向另一边,做最后的挣扎,自欺欺人地在心里祈求,希望聂承欢没看清楚坐在这里的就是我。
这时候,一颗头从门框外伸进来,喊我的名字:“蓝晴天,你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我拿开手,正看见戴井然正扒着门框嬉皮笑脸地看着我。
你小子该不会是掌管我命里桃花的神吧?还是个乱散桃花的糊涂神!
这边趴在窗户上的人又开始用一只手敲起玻璃来,我黑着脸回过头,看见他对着我说:“你叫蓝晴天?”
我读的是唇语……这家伙的声音,被窗户阻隔在了外面,我光看见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于是我也对着他用口型回了一句:“不是。”
然后我就目送着他由门口的那扇大窗户,径直朝我们班门走过来,站在戴井然身后说:“她叫蓝晴天,是吧?”
戴井然看了看我,一脸坏笑,根本不理我给他警告的眼神,回头对聂承欢说:“是!”
这下好了,命运之轮转回来了。我为老天爷的这波操作拍手称绝!
从聂承欢的表情来看,他此时已经喜出了天际,恨不得赶紧扑上来将他的狗骨头带走。
这货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上一世他就敢在严军眼皮子底下天天大张旗鼓地来我们班找我,这一世我也不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我知道只要他认定了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
我和聂承欢在众目睽睽下相互看着彼此。此时,我看他已然跟他看我的心态不同,我就那么迎着聂承欢的目光,看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将双手撑在我的桌子上,低头对我说:“蓝晴天,我记住你了。”
我身体前倾一只手支着桌角托着下巴抬头看他,“嗯,知道了。”
教室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在场的人都盯着我们两个。
再这么下去,严军一会儿就该来了,初中三年,我可不想再因为他一个人在全校出名,这一世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平凡的度过这三年。
我轻咳了两声,将目光重新放回课本上对聂承欢说:“你还不回去吗?我们班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进的,我约莫再过五分钟,我们班主任就过来了,最后一节是他的课。”
聂承欢毫不在意我说的话,而是反问我:“你怕我被你们老师骂?”
我知道,我要不承认,他是不会走的,我点点头说:“嗯,对,所以,你快走吧。”
聂承欢继续撑着我的桌角,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我抬头,越看他越觉得他真的像一只小狗,如果再吐吐舌头,我可能会忍不住摸摸他的头。
“你还不走?”我问。
聂承欢不说话也不动。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姐姐不客气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对他笑的特别甜,我说:“聂承欢,你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叫聂承欢。”等聂小狗乖乖跳到我面前,我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走到他背后,我伸出一只手,将他推出了班门外,然后迅关门,上锁。
大家对我的一系列操作目瞪口呆。留在教室里的人和我一起看向窗户外面黑着脸的聂承欢,他插着兜,对窗户里面的我一阵手舞足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只读懂最后一句是:“你给我等着!”
我对聂承欢摆摆手,说了句:“拜拜!”
一直目送聂承欢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我们班门口,我才重新把教室门打开,正碰上从外面走进来的严军。
严军显然也被突然打开门的我吓了一跳,他在门外,我在门里,四目相对,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尴尬一笑,说了声:“严老师好!”就一溜烟跑回了座位上,假装什么事都没生过。
教室里的气氛古怪极了,平时恨不得能翻了天的“猢狲”们,今天却格外安静,严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重新走出班门,站在门外左看看右看看,没现什么可疑人士,才又走进班里。
戴井然看着我贼笑,坐在我身后用笔猛戳我的后背,我回头,他捂着嘴悄声问:“你怎么认识聂承欢的?”
我侧头一边警告一边说:“还不是因为你!别弄了,上课了!”
然后我听见身后的人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可是第一次把你介绍给他。难不成你俩之前就认识了?”
戴井然的八卦程度已经达到令人指的地步,我回头夺过戴井然戳我的笔刻意提高声音说:“戴井然,上课了,别说话了!”
严军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只需一眼,戴井然便立马闭嘴,我看着严军有些心虚,但还是极力伪装坦荡,听见他对我和戴井然说:“你俩要是再这样上课说个不停,就换座位!”
这是严军对付我和戴井然的惯用手段,上一世也是因为我俩即便中间隔着一个人,也能聊的热火朝天,没少挨严军的批评,一个学期至少换三次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