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世纪府的大门,陈航只觉得一阵恍惚,回头望去深入云间的大楼,只觉得恶寒。是他,是他们?,都小看了梁恪言。几个月前,他还?轻蔑地想着,梁恪言成为吉安总经理又如何?这还?不?是董事会的任命。
因着这层缘由,他们?自以为梁恪言不?过?是新来的提线木偶,可他们?应该明白的,孤身入吉安的乱局,自然是早就想好了解决之法。
线在?他的手里,他才?是牢牢掌握着吉安的把柄。
蛇打七寸,擒贼擒王,梁恪言的确应该从?自己身上开刀。
大势已定,陈航没了争夺的念头,此刻举白旗何不?为一种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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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日的承诺,到今天才?实现。给柳絮宁打电话,让她晚上来绿青吃饭的时候,她显然愣了一下,疑惑地问梁恪言为什么突然去那里。
“忘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柳絮宁又问。
靠她自己是想不?起来事情的,梁恪言自以为的她惊喜到眼睛亮亮望向自己的场景显然是不?会出现了。
“冬天的时候,不?是说带你开海之后来吃海鲜?”
奈何她总是加班,从?九月加到了十月。
柳絮宁恍然大悟,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嘴角的弧度也一点一点扬起:“啊!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扬着,像飞扬的小鸟,梁恪言在?电话这端笑:“那晚上见。”
绿青的海鲜的确是一绝,生蚝扇贝个大肥美,柳絮宁爱极了辣炒黄蚬子?和海肠炒糯土豆,梁恪言把那两?盘都往她跟前移。
“都我?吃啊?”柳絮宁有些不?好意思。
梁恪言:“嗯。”
柳絮宁得寸进尺地把椒盐虾蛄挪到他跟前,虾蛄是半开背的,方便食用,但还?是会在?拇指上勾得破皮。她什么话也不?说,眼神示意了一下梁恪言,梁恪言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安静地帮她挑肉。
她朝他讨好的笑笑。
“怎么笑成这样?”
“讨好一下你咯,怕你不?愿意。”
“怎么,你还?会怕我?不?愿意?”
“当然。”她故意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难道我?这样命令你你就会愿意?”
他边笑边摇头:“愿意啊。”
“真的啊?”
他点了头,又非要刺她一句:“不?过?可能是敢怒不?敢言。”
她不?满地“喂”了一声,又看见他手边的电话响起,提醒他。他两?手都是油,瞥了眼屏幕,来电没有显示备注,左右都是垃圾电话。
“你接一下。”
柳絮宁把手机拿过?去,先开口说了句你好,对面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宁宁,怎么是你?”
——梁安成的声音。
柳絮宁一下坐立难安,梁恪言注意到她的眼神:“怎么了?”
柳絮宁抿了抿唇:“梁叔,是我?,您稍等,我?把电话给他。”
她甚至都忘记了可以静音,只牢牢捂着听?筒,把手机递给梁恪言:“梁叔的。”
梁恪言神色未变,擦手的功夫还?能揶揄她一句:“还?以为是什么午夜凶铃,把我?们?飘飘吓成这样。”
柳絮宁此时没兴趣和他打趣,小声催促:“快点啦。”
他们?也许是在?讲工作?的事情,柳絮宁吃着吃着突然没了什么胃口,真是在?幸福与依赖的蜜罐里待久了,以为这样的日子?是细水长流,是日复一日,却不?知会不?会被人为地收割。
“不?吃了?”挂断电话,梁恪言看了一眼她。
“饱了。”
“好。”
拉着柳絮宁走到地下车库,梁恪言随口问:“困不?困?”
应该是一句平常的疑问,但是前车之鉴让她瞬间警觉起来,梁恪言看一眼就知道她又在?发散她天生的想象力。
“不?困的话,去超市吗?”
放心了,原来只是去超市啊。柳絮宁点头。
这个点,超市的人不?算多。梁恪言推着推车,柳絮宁刚开始和他并排走着,她对菜果区没什么兴致,反正他做什么都好吃,所以梁恪言让她拿什么她就拿什么。等到了零食区,小孩大人占据通道,推车过?的慢,她就不?管他了,身形在?零食架前穿梭,又在?几分钟之后神奇地找到梁恪言,把怀里抱着的一大堆薯片丢到推车里。
“我?今天发工资,我?买单!”她有些雀跃。
出了零食区的时候,推车已经载了满满一堆东西。柳絮宁算算也没什么要买的了,就要去结账,被梁恪言叫住。
“要不?要去买花?”她偶尔会来梁恪言的住处过?夜,来一次就会感叹这家里怎么除了小飞燕就是小飞燕,满目皆是低饱和度的蓝。但这是人家的家,她提这些建议就有些多此一举了。
“好呀。”
柳絮宁直奔小飞燕,刚要拿,梁恪言问:“你喜欢什么?”
柳絮宁愣了下:“你不?是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