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叹口气,对陈旭东道:“就让她去吧,递递扳手啥的也行啊。”
r>“行,走吧。”陈旭东领着我们上了公司的顶楼,我第一次来,发现楼上竟装了好几个示范站,地上走了一堆线缆。
齐晖跟我说:“其实装站这种事都是工程队的活儿,不过我们也得学着做。以前没干过吧?”
我点头,看着他在我面前拉开工具箱,一件一件拿出来教我:“喏,这是焊枪,这是电钻,这是压线器,这是游标卡尺……”
陈旭东走过来:“我估计以后你也不会有机会亲自做工程,这都是男人干的事儿,你顶多检查一下工程做对了没,今天就先看我们俩干吧。”
我点头说好,随着他们爬上一个两米多高的露台,看他们打孔接线装设备,我就在旁边学着,顺便打下手。
齐晖拿着卷尺量完场地长度,从那头跑了过来,没留神踩到一个十字改锥,顿时脚下一滑,朝我倒来,我躲避不得,被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连累到一起从露台上掉了下去。
陈旭东尖叫着跑下来:“你们俩没事吧?”
齐晖拍拍身上的土,转过脸看我:“宋颜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我郁闷地想,也不过两米多高的台子,我怎么就能把脚给崴了,勉强咧开嘴:“我的脚好像扭了。”
齐晖一脸愧色,赶紧爬起来扶我,陈旭东也上前帮忙:“怎么样?能站起来么?”
我试着往右脚上使了点劲,锥心刺骨的痛:“站是能站,可是右脚吃不了劲。”
“不行,得送医院,看有没有伤到骨头。”齐晖屁股一撅,在我身前蹲下:“上来。”
我痛得也顾不上矜持,爬到他背上,他背起我就往楼下赶,在公司大厅遇见路子皓:“怎么回事?”
“我害宋颜把脚扭了,送她去医院呢。”齐晖急匆匆地说。
路子皓看我一眼,我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我开车送你们。”说着就跑去把车开来停在公司门口,齐晖笨手笨脚地把我塞到车里,然后一起去了医院。
挂了急诊,拍了x光片,确认骨头没事,只是软组织损伤,医生给开了活血化瘀和止痛的药,让我回去自己每天揉。
齐晖一路背着我跑上跑下,路子皓的手机也一直不停在响,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说:“你们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齐晖摇头:“不,一定得给你安全送到家才行。”他一脸凛然,仿佛我是他的责任。
路子皓说:“得了,我送她回去,你先回公司吧,到小杨那儿让她给宋颜请一个星期假,还有把那个报销医疗保险的材料准备一下。”
齐晖走以后,路子皓对我说:“上来,我背你。”
我脸皮底下蹭地就红了,被齐晖背过,再拒绝路子皓的话,怎么想都会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只能乖乖地爬上他的背,任他在大庭广众面前背着我走出医院。我想我头上要是顶个鸡蛋,现在一定已经熟了。
他穿了件深蓝色的羊绒大衣,我趴在他背上觉得好安全好暖和,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包裹在我的四周,渗进我干涸的心里,像一道甘泉。鼻子一酸,我差点哭出来:“老大,我是不是给你捅娄子了?”手底下的员工意外受伤,会不会有麻烦啊?
“说什么傻话呢。”路子皓失笑,跟着小心翼翼地把我放进车里。他比齐晖细心,知道护住我的头,不像齐晖把我塞车里的时候,还害我的头在车框上撞了一下。
“话说回来,以后工程的事你还是只学理论就好了,女孩子在现场很容易受伤,我知道你努力,但是也不用那么拼命吧。”路子皓一边开车一边叮咛。
“你不明白。”我望向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从小到大,任何事情我只有做到别人的两倍好才能得到认同,所以习惯了。”
“为什么?”
“怎么说呢?”我不打算全部说实话:“我家境挺好的,所以我一旦有什么成绩,就容易被别人误会是用钱买来的。”
“那你父母怎么舍得让你来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他们自然舍不得,是我自己执意要做的。我想离开父母的身边,一个人生活。”
路子皓沉默了,我见他不再说话,自己又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也就没再开口。他把我送到楼下,坚持要背我到家,我摆摆手说:“真的不用了。”
“我背你那么久,难道最后要让你爬楼梯自己回家么?”
我讪讪地笑笑:“也是,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他背我到家,背我进门,把我放到床上,在我身边坐下:“这几天就在家养着吧,好了再来上班。”
我点点头,他又问:“你自己一个人,
脚伤了又不能做饭,吃饭怎么办?”
“我可以叫外卖。”
“嗯。”他点点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室友会帮忙照顾我的。”
“室友?这是几居室?”
“两居,室友住大卧,我住小卧。”
他环视了我的房间一圈,我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儿,就像自己的隐私被偷窥了一样,早知道就该把那些毛绒玩具和模型收起来,完了,他现在一定觉得我很幼稚。
“大概有十五平米,一个人住还是够了。”说话间,他视线落到房间的角落,那里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包裹,有的拆开了有的没拆开:“那是你父母寄给你的东西?”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