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砍掉了无夜的头颅,蛊虫在身体作,之前吞下的百花种子在胃里生长,吸收不可提及的邪恶养分,长得鲜艳夺目,从腐烂的肚皮破肚而出,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后宫长出了一片花海。
头颅则是埋在地下,由于之前吃的桐油和水银,不会腐朽。蛊虫则在里边扭曲爬行,蠕动肥胖的身躯,吸收不可提及的养分,在一滩腐臭烂肉中生出无数肥蛆。
她的丞相,世人都说他是蜀汉的将星,当年的诸葛孔明曾让多少忠义之士,江湖侠客,心向汉之人不远千里到此投奔。
蜀汉多忠义之士,而缺雄主。
蛊虫在漫长的岁月中死亡,无夜也随之苏醒,仅剩的一颗头颅恰恰是她想看到的,原本的皮囊已经衰老,蚯蚓爬身,恶心坏了,黏糊糊的蚯蚓从前边两瓣的洞爬进去,后边的洞爬进去,在腐烂的恶臭肉体中潜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个月不出来,爬进去爬出来,再从耳朵爬进去,嘴巴爬进去,或者在嘴巴里舌头搅拌。鼻孔进入,蚯蚓在身体中生出无数小蚯蚓,等待长到了合适大小就会爬出来。
一颗肥硕的蛆虫,从无夜鼻孔里钻出来。
无夜学过的法术就包括飞头术,兜兜转转,在宫里瞧见一绝美女子抒妤,听别人的谈话,提到的现在的所在的地方是江东,她就知道又回到了这东吴,到时又不知道该惹出什么麻烦事,虽说这次回来是为了寻机会报仇,但还没做好是够的准备之前总不能先漏了踪迹吧。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所以才四处找替身附身,找了好些地方,都不见合适的身体,寻了将近五个时辰。
她想抒妤会去哪儿呢,该不会……她急冲冲跑到偏殿,抒妤果真在,她看见抒妤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两眼就那么望看若水河的河面呆,也不好打扰到她,于是就在离她不远处的树上歇了下来。无夜随手拔了根刚抽出嫩芽的毛草在手中把玩,时而望向不远处的抒妤。在无夜的记忆里,无夜以前总爱穿颜色粉红的衣服,头上总是爱别上一根桃花型的木钗,自麦城逃脱后再也没戴过。以前的无夜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聪敏,举手投足间又充满了高贵艳丽,这艳丽可不是人世间的艳丽,而是脱人间世俗的所有污秽;如出水莲花清秀,又似蒙蒙细雨中含苞刚绽的桃花,又好像清晨含露的菊花,说话也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现在的无夜一副臭泥烂草之躯,爱穿颜色深一点的衣服,头上也不爱别任何珠钗,头虽全盘起,可也就只用了几株梨花型的黧衣草头钗来束缚,三两束稍短的卷遮住了两边额头,耳后两处稍长的头任之散下遮住右脸,虽看上去整体有些凌乱,但也没能挡住那让人失魂的容貌,如果细看却是凌乱中多了几分俏皮和一丝风尘气。不过就这风尘气也没少了那妖艳的风骚韵味儿。现在的无夜身上还真少了以前那种一尘不染的清韵。就像是她故意为之,想来是为了保护自己或是怕容貌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吧。
她没有再多犹豫,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心狠,万不可学项羽优柔寡断:“抒妤,你现在只是一个妃子,我借你身体一用,定会用这身体开创千秋霸业。”
“咱忍辱偷生这么久了,现在回到了这里,就一定要报仇雪恨”
抒妤只感到头脑眩晕,很难受,趴在地上睡觉了,无夜趁机而入,两人的灵魂在身体里面对面对峙,无夜开始跟关羽学过武,拳打脚踢拿捏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无夜是知道的,无夜心一狠,把她杀了。
结果,七七坐山观虎斗,趁无夜元气大伤之时,趁虚而入,占据了身体。
军营,庾亮正听手下禀报北方战乱。
“汉赵军攻陷洛阳,掳走晋怀帝,司马邺到荥阳密县避难,与舅父荀藩、荀组相遇,自密县南走许颍。豫州刺史阎鼎与前抚军长史王毗、司徒长史刘畴、中书郎李昕及荀藩、荀组等共同谋划送司马邺回长安,刘畴等中途叛变,阎鼎追上把他杀了,荀藩、荀组幸免于难。阎鼎即裹挟司马邺,乘坐牛车,经宛县奔武关,多次遇到山贼拦截,士卒逃散,停留在蓝田。阎鼎告知雍州刺史贾疋,贾疋立即派州兵迎接护卫司马邺,到达长安,又使辅国将军梁综帮助守卫长安。”
王导翻了翻帐本不容声色皱眉道:“庾亮,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贪污了?”
“你误会了,这连年征战朝廷那边都拖欠好几个月军饷了,这钱也就越来越少。”
“奢靡成风,却没有钱军饷,这样的朝廷还能撑多久?”
“朝廷的事不要妄加揣测,免得隔墙有耳。”
王导把玩手中竹帛漫不经心:“五胡作乱,北方现在都打得热火朝天,等平定了北方,接下来就是南方!”
“庾亮,太宁元年,晋明帝即位,任命你为中书监,你多次上表坚决推辞,明帝听从了你的请愿。当时王敦萌生叛逆之心,心中忌恨于你,而表面上却很敬重。我知道你感到忧虑,因病而离职。不久又接替我出任中书监。太宁二年,王敦起兵后,朝廷拜你为左卫将军,与诸将一起抵抗王敦的部将钱凤。七月二十七日,沈充败走吴兴郡时,明帝又授任你持节、都督东征诸军事,命他督察苏峻等人追击沈充。王敦之乱平定后,你也因功被封为永昌县开国公,赐绢五千四百匹,但你还是坚决推辞不接受。又转任护军将军。久居小城之中,可能不知道,朝臣去酒楼并非饮酒,而是为了美人。这渡月楼是三国时建了好几年的酒楼,之前一直生意平平是因为之前的代掌柜不善经营,直到前两年渡月楼的掌柜宁抒舒正式接手,渡月楼生意才开始渐渐兴盛。”
“噢,是吗?”
“你可别小看这女掌柜,舒妤。她还有一个女儿进宫了,将来也是个妃子。”
“这女人,有这么厉害吗?”
“当然,光渡月楼的酒菜自她接手后,都是远近驰名,让人回味无穷。不仅如此,听说她的美容让男人瞧上一眼后便使人疯,若是不信,一去便知。”
“既然有这么多人为她去渡月楼,你为什么不把她收为己有。”
“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女人不比寻常的女人,你想,她能在方圆百里内呼风唤雨,背后自然有不少能人撑起。”
“好了,我知道了。”庾亮若有所思敲打着桌面。他决定明日一早去瞧瞧这位女掌柜。
第二天一早庾亮身穿白色锦衣手拿折扇,在亲信陪同下来了这渡月楼,看到源源不断的人不断进出这里,进到渡月楼大堂,现坐无虚席。
“小二,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有人招呼啊?”庾亮满脸黑色。
小二欠意招呼:“几位爷真对不起,我们这儿客人太多,人手不够没注意,您别见怪呀,别见怪啊。我这就给爷几位找座。”
“将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尽量拿出来”王导吆喝着,然后在谢安身坐下小声说道:“一会儿你吃了这里的菜,喝了这里的酒,看了那位女掌柜就知道是否如传言所说的了。”
“爷,您要的菜齐了,我给您拿酒去。”
“王导,我进店这么久怎么没见你说的那个女掌柜啊?”庾亮怀疑女掌柜并无传闻那么美:“如果今儿我见不到那女掌柜回去有你受的!”王导见庾亮已怒,上前问小二:“小二,你们掌柜的呢,怎么进店这么久连影都不见?”王导摸了摸桌上佩剑似威胁道:“去告诉你们掌柜,我们爷要见她,如果待会没见着她,今天你们这渡月楼恐怕就得关门大吉了!”小二见状连忙上楼将此事告诉了舒妤,舒妤出门站在楼上走道上看见楼下身穿布衣,手拿折扇的男子正悠闲地品着茶,而身旁一袭黑色衣裳的男子手拿佩剑身边还有两个随从站守一边,一看便知这人来者不善。小二在一旁小心说道:“就是那个穿黑色衣裳的人,他说如果他今天见不着你,就让咱关门大吉,姐,你看我怎么去处理?”舒妤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似乎像极了那人,谢安。
舒妤心里压抑着担心愤恨,镇定的一步步走下楼阶:“这位客官,听小二说您非要见我,不知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啊。”舒妤抬头一看,失了神,不会是谢安的孩子吧!
王导瞥了眼庾亮,庾亮立马会意到他意所指正在此刻传来了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住手!”厅中客人纷纷寻声望去,只见楼上一风骚如骨,娇艳如水的女子倚着楼柱:“这位爷好大的火气!不知是小店招呼不周还是饭菜小酒不合您的味口啊,让您动这么大的火?”庾亮死死盯着子楚,心中深被女子的容貌所震悍:想不到这世间竟有这等美人!舒妤将目光从庾亮身上收回,看向出神的谢安:是他!她心中强作镇定,试探问:“你是谁?”舒妤双眼看着她:“在下,只是个江湖中人。”他居然没认出自己,也是都过了十年,要不是他颈项的刺青她怕是在街上遇上也不会知道他是谁吧。她确定谢安未认出自己之后,心中自语:你欠我们家的,我要让你百倍奉还。谢安,我要让你断子绝孙。她两眼平静的盯着庾亮,此刻的庾亮似失了魂似的,双眼盯着楼上倚着楼柱的女子,缓过神后,解释:“在下,早己听闻掌柜的艳名,只是一直末见到其真容,不过是想一瞧掌柜的姿容赏脸小酌几杯而已。”她将双手怀抱:“喝酒就免了,那你瞧也瞧见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她知道自己功法不如他,既然谢安今天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么只能智取,暂且绕他去,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谢安飞身上楼站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伸手挡住了她:“既然今天难得见上宁掌柜的,不如赏脸陪在下小酌几杯?”她仍怀抱双手低头清冷开口:“你给我让开!”她双眼凌厉转头看向谢安:“你要是再不让,可别怪我不客气!”谢安心想:这女人居然如此傲慢。他觉好笑:“我倒想看看,宁掌柜的是怎么个不客气。”她气得脸色青,却又不能与他动手“呜呜呜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要欺负我呜呜呜”谢安见她心忍怒气心想:这女人当真是泼辣!可就算泼辣也那么迷人。来日方长!便转身让了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自己居然会向一个女人服软。她强忍心中愤恨与怒火头也不转,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匆匆踱步从他身旁离去。
“孙权小儿,爷又回来啦!”无夜好不容易才适应新身体。说罢,朝宫里跑去。
“孙权小儿,快快出来决一死战!”无夜大喊着,一把夺走禁卫的利剑,对着晋后主叫嚣。
“孙权已经死了,现在是晋的天下。”晋后主尴尬回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等等,晋?”晋后主只觉得她疯了,安慰道“爱妃,一定是朕不好,竟让你得了失心疯。”
无夜更是无法接受,因为她懂历史,却早就忘记了这一段历史,她又不知道自己会穿越,怎么可能随身带历史书,她要是能过目不忘,还一身衣服缝缝补补和妹妹穿一年,她成绩不是很好,就算是回到现代也不能说考满分就靠满分,那就不是普通人了,那叫爱因斯坦式天才,难道让李白背他写过所有的诗,他就能张口就背?
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遗忘,所以需要常常读书,温故而知新,遗忘是人类的本能,毕竟咱也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