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转头,后领忽然被人一把拎住。
她被那力道拎着站起来,回头看到一张与台上巨星有些神似的脸。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冷若冰霜的脸。
江湖上流传着蒋措“弑兄篡位”的故事,王秘书难免对这位三爷有些惧怕,王秘书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从疯狂的迷妹回归到安分守己的秘书,对上她的视线,露出一个苦巴巴的表情。
宁思音的眼神先是错愕,又迅转化成冷静,只是其中藏着三分显而易见的惊慌“你”
周围已经有人被吸引目光,朝这里看来。
蒋措松开她的领子,那一瞬间的冷意好像是谁的错觉,开口仍是一贯平稳的语调“回家吧。”
他牵起她的手腕。
平和,但不容反抗。
宁思音心虚得连紧接而来的下一情歌都无心听,给王秘书使了个眼神,和蒋措一起离开现场。
路上不断碰到安保等工作人员,一个个拿眼神打量他们。
蒋措平常从未在意过这些眼光,却停下,将她头上棒球帽檐往下压了压,挡住半张脸。
几分钟的路程,宁思音已经在心里做了几番建设。
看演唱会是一个非常正常、正轨的娱乐活动,和她一起的是王秘书,又不是别的什么男人。
至于刚才喊那句话大家都知道,追星女孩的“爱”,是一种广博的爱,一种大义的爱,一种内心情感的释放和表达,没有特定对象,也不能用伦理来衡量的,对吧。
所以不用心虚。
司机打开车门,宁思音镇定从容地上车,镇定从容地摘下帽子,接着镇定从容地表示关心“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你爱谁”蒋措忽然问。
宁思音“啊”
灯不够亮,让她很难从蒋措神色里看出什么。他在昏黄的车厢盯着她,沉静的目光深处藏着别的东西。
可能是他太善于隐藏,宁思音竟没第一时间现那是“秋后算账”。
她还在怔愣,蒋措重复问题。
“再说一遍,你爱谁”
宁思音吞咽一下,心虚刚被压制下去,此时卷土重来势头汹汹,几道心理建设摧枯拉朽接连倾倒,她连对视都控制不住地飘。
“我那个随便喊喊。看演唱会情绪比较嗨,大家都这么喊。”她清清嗓子,努力给自己找立足点,“我最近追星。”
不知蒋措是否理解年轻人世界的这个词汇,也许无从理解,也许理解但也有男人的斤斤计较。
他只是看着宁思音,继续提问“你叫他,宝贝”
宁思音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一句话才五个字,每个他都要翻出来算账呢。
男人无理取闹起来跟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短短一会儿,她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不知怎的又突然反应过来。
反正都已经要离婚了,蒋措也同意了,现在只差她抄完协议办手续而已。别说追个男明星,就算她真爱上别的男人,也不用事无巨细和他交代吧。
想明白这层,宁思音的底气又回来了,挺胸抬头,和他一样把腿翘起来。
“怎么了,我们都这么叫。”
非常理直气壮。
她打算好好给蒋措这个不爱上网的老古董科普一下行业惯例,但她说完,现车厢里有一瞬间格外寂静。
蒋措含义不明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几秒,无声收回。
宁思音以为这茬已经过了,也就不再自找麻烦。
回到蒋家,蒋措去看老爷子,宁思音回房间泡澡。
正闭着眼睛休息,浴室门响了。她睁开眼,蒋措径直开门进来,脱掉外套开始解领带。
蒋措很少在她洗澡的时候擅自进来,如果进来,通常意味着要义务。
宁思音几乎遇见到要生什么,张口正想说点什么,蒋措今天格外得利落,或者说,具有侵略性。
他扔掉领带,直接跨进浴缸来,黑色西裤被水打湿裹在腿上。宁思音下意识抓住浴缸边缘想坐起来,却被他伸臂一捞,扣到怀里。
到这,宁思音就知道,演唱会那茬并没过去。
多少带一些惩罚性质,平时的温柔小意几乎都没了,宁思音觉得自己犹如砧板上的鱼肉,被他翻过来覆过去地宰割。
她求饶的时候惯性叫“老公”,蒋措捞起她亲吻,略微温柔了一些。
宁思音以为自己体会了精神,老脸不要也罢,多叫几声又不会少块肉。
可她刚暗松一口气,便听蒋措贴在她耳畔,幽幽的声音道“我觉得宝贝更好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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