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榆肅的那天,是個周六。
正是七月底的時節,儘管榆肅是個北方老城,溫度並沒有比徽南低很多,雖然沒有了徽南的潮濕,空氣中依舊泛著陣陣熱浪。
驕陽烘烤著地面,一下飛機,出了機場,池煜就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趙叔。
趙叔倚在車邊,明顯是來接他們一家的。
「趙叔。」池煜點頭示意,但他還是有些訝異,怎麼也沒想到今天來接他們的是趙叔。
看著他明顯有點訝異的神情,趙叔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跟這你爸做事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老了也閒不住,索性來當個司機打發點時間。」
「這就是小許和星星吧,總聽老池提起,每次都跟我炫耀自己有個多好的兒媳婦和乖孫子,整的我天天催家裡那個不爭氣的臭小子趕緊結婚。」
雖然是第一次見趙叔,但他愛笑,處處體現著歡迎星星的架勢,身為母親的許霧下意識就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池煜看著她眉目間透露出的柔和,心裡暗自無奈,她不知道,他還能不了解嗎。
趙叔當年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跟在池國東身邊,替他做了不少池國東沒辦法出面的事,還記得那年他找趙叔綁許嘉過來的時候,怎麼下手打人最省力卻能讓人最疼的方法,還是他教給自己的。
即使見了血,趙叔也能一臉平靜地叫人收拾乾淨,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所以看著此刻兩鬢斑白,愛笑且慈眉善目的趙叔,池煜一時間只覺得唏噓。
不禁感嘆,原來歲月是真的不饒人。
池國東的別墅在城郊秀山上,順著環城高往上開,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
坐在車上的星星透過車窗向外看,過了幾分鐘,發現看到的幾乎全是一樣的風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清澈的大眼睛裡泛起水光,扭著身子想從兒童座椅上下來,鼓著肉乎乎的臉蛋兒嘟囔著:
「媽媽我好睏,想要媽媽。」
許霧就坐在他的身邊,看他亂動,連忙湊過去扶住他的小胳膊,在池煜扭頭說他之前,趕忙開口輕聲道,「星星乖,乖乖坐好,媽媽就在旁邊,不怕。」
她側著身子抬手輕輕拍著星星,哄他入睡。
駕駛位上的趙叔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著扭頭看坐在一側的池煜,壓低聲音,「沒想到星星這麼黏媽媽,小煜你啊,也別老一天天的冷著臉,別的不像,這點倒是把老池像了個十成十。」
聞言池煜只抿了抿唇,不作聲,沉默好幾秒之後,才回頭去看已經歪著頭抱著許霧手睡著的星星。
想起平時在隊裡一群人對他冷臉時正襟危坐的樣子,他輕輕嘆了口氣,看來真的是自己太兇了點。
這個念頭,直到他見到沈凜和甜甜的時候,愈發的明顯。
到達池國東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來開門的就是池國東,只是他還繫著圍裙,臉上蹭了好幾塊麵粉,這副模樣著實把門外的幾人都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看著門外都有些發懵的幾人,池國東隨口說了句趕快進門,就拿著鍋鏟急急忙忙往廚房走。
緊跟著,遠處響起做飯阿姨的無可奈何的聲音。
「先生啊,那是白糖,不是鹽,您放錯了!」
剛換???了鞋的許霧正欲說話,身後的大門又被人敲響,她又不放心蹲著小胖身子換鞋的星星,還未開口,池煜便立刻走過去開門。
大門打開,門口站著一個身形高大健壯的男人,他眉目沉靜,穿著墨綠色的運動短袖T恤,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撐起衣服,輪廓線條隱匿在其中。
池煜乍一看,甚至覺得眼前的人體格和壓迫感竟比自己都要強上那麼一點,要不是他手邊還牽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他差點就以為對方來者不善了。
「趙伯伯!」一道甜甜的嗓音打破玄關處詭異的沉寂。
正準備趕過去給池國東打下手的趙叔聽見聲音一愣,扭過頭看到甜甜,瞬間笑起來,眼睛都眯起來,「哎喲甜甜來啦,誰帶你來的呀?」
甜甜掙開沈凜的手,小跑過去牽住趙叔的大拇指,指著不遠處的高大男人,「是爸爸到我來的,他說池伯伯要做草莓蛋糕給甜甜吃!」
「在家媽媽怎麼教你的,做客要有禮貌,過來打招呼。」
徐意安站在大門外冷著臉喊甜甜。
看著甜甜癟這嘴走過來,沈凜捏捏徐意安的肩膀,說出口的話跟自己的外表明顯不符:
「你別生氣,也別凶甜甜,我的錯我的錯。」
站在一旁的池煜愣了愣,他怎麼覺得這場面眼熟又奇怪。
跟他家有種奇妙的契合感。
??番外四
也是這時趙叔才反應過來他們幾個並不認識,趕忙給他們幾人互相做了介紹。
等大家換好鞋,拎著包和禮物坐到沙發上的時候,趙叔也基本上將情況都介紹完。
十年前,趙叔曾經和沈凜在一個拳館待過一陣子,在那個布滿汗血的擂台之上,幾場比賽下來,他們自然而然就有了很深的交情。
後來沈凜離開了,趙叔因為家人的原因沒走成,但也多少受到了沈凜離開的影響,沒多久拳館也呆不下去,但他一點也不怨沈凜,出來後便跟了池國東做保鏢,保護池國東安全的同時,也負責解決一些不乾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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