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侬丽的睫毛抖了几下,慢慢向上抬,一双琉璃般璀璨的瞳仁跃然而出。那双眼睛先是眯着不动,几秒种后,豁然睁开。
“隐”
声音沙哑地不像话,许是嗓子太干涩,前面那个“顾”字没出音。
顾隐把百合粥放在书架下面的小桌上,轻轻地“嗯。”
“你什么时候醒的”修翎艰难地转过头,从乱成一团的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
那胳膊过分地白了,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光覆上去,铺了一层淡淡的光泽,纤秾合度,莹润如玉。
尤其是懒散地横在火红的床单上,有一种炫目迷乱的美感。
顾隐喉结攒动,克制许久,勉强别过脸“我打开窗户通通风,有点凉,乖,先把胳膊收回去。”
天知道他是怕自己忍不住。
毕竟早上九点要去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溺温香软玉里。
“哦。”修翎听话地把胳膊收回被窝,只露着水灵灵的一张小脸,头乌黑,嘴唇嫣红,长睫不停地抖。
顾隐不敢再看,走到窗边把帘子卷起,将镂花小窗一个个打开。他很早就知道卧房的装修是修翎自己设计的,只是没置身其中过,这次打开小窗,突然就现了修翎的讲究之处。
几扇小窗,上面的镂花都不一样,形态各异,窗子外面也没有阳台,而是从顶层垂下一丛又一丛青枝藤,藤上零星缀着极小的红色花朵,花朵状似蝴蝶,随着藤蔓摇曳,翩翩欲飞。
暖季最热的那段时日,可以当天然的帘子来用,遮耀目的天光。
顾隐愣了愣神,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端起百合粥坐到床上。
“有没有疼”他柔声问,一只手托着修翎的后背,帮他坐起身。
疼肯定是每次都疼,只是疼的轻重之分。
修翎不想让顾隐觉得自己娇气,疼也自己忍着,毕竟除了疼,舒服也是真舒服啊。
“饿。”他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半靠在顾隐怀里,作虚弱状“警报,警报。修翎体内余粮已消化殆尽,急需要伴侣投喂。”
顾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哑声说“就你会撒娇,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说实话,很多时候修翎并不觉得自己在撒娇,他只是调皮起来的自然反应,不知为何顾隐总爱给这些自然反应扣上“撒娇”的帽子。
修翎囧得不行,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于是扬起下巴“饿了,要七饭。”
糗大了
可能是急于摘掉“撒娇”这顶大帽子,他话说得着急,说到“要”的时候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吃饭”就变成了“七饭”。
这下好了
帽子没摘掉,“撒娇鬼”的称号算是坐实了。
修翎看了一眼笑得胸膛都颤的伴侣,闹了个藏都藏不住的大红脸。
“哈哈哈”顾隐难得爽朗地大笑,笑了几声见伴侣不语,堪堪停了下来,不过语气里依然满是揶揄。
“好,咱们先七饭,七饭之后还可以八饭。”
修翎“”
他一把夺过青瓷碗,咕嘟咕嘟豪放地一饮而尽,然后,用胳膊蹭了一下嘴。
把皇室学到的礼仪全忘干净了。
修母吃了两口,一直心神不宁,她把喝汤的勺子一放,神色凝重“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小翎,这孩子不像小丞,让人放不下心。”
“你就别胡思乱想啦。”修父满不在乎地吃着团鱼“儿孙自有儿孙福,小翎现在不也挺好的嘛,顾隐对他的爱护你也看到了,我瞧着现在他比小丞让人省心。”
他夹起一块团鱼放进妻子盘子里“这是花王阁里买的团鱼,每天限量的。”
“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啊。”修母愁眉不展“你说顾隐,四十好几的人了,长相暂且不说,能力那么强,不会连个伴侣都讨不到吧,他之前就没想过要结婚吗要是跟别的aha一样,二三十岁就把婚姻大事解决掉,这一切就都不会生了。”
修父道“所以这一切都是缘分。”
缘分吗
修翎早已成年,追求者大有人在,倘若早几年结婚,这事也不会轮到他头上。
可他们两个做父母的舍不得小儿子,小儿子也舍不得他们,蹉跎了几年,大白菜越长越可人,最后却让顾隐拱了。
一切都这么巧。
修母难以下咽,站起身上了二楼,刚走到小儿子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
是顾隐出来的。
修母的汗毛刷一下竖起来。
笑得这么欢快,这还是书中描写的那个“冷血残暴,从不对别人施舍哪怕一丁点笑意”的顾隐吗
听说古老记载中有一些关于生死魂魄之类的禁术,顾隐不会被人魂穿了吧
修母愈惴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