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腾腾的雾气上涌,他却眉眼微
拧,遮不住藏在心底的忧虑。
水声停止的瞬间。
席延换好衣服,将地面的积水清理好,洗了手,打了一针抑制剂,这才回卧室,推开门低低地开口说了声:“我回……”
只见眼前熟睡的沈季钰,东倒西歪,手上的游戏机还亮着,耳机不知飞到哪里,只有半边脑袋靠在枕头上。
那张矜冷的脸蛋,没有表情时总是难以接近的模样,可走进内心,才知道他的omega是只肚皮柔软的可爱刺猬。
稍一靠近。
席延为他摆正身子,掖好薄被,俯身亲吻额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爱人。
外边的月光明亮似白昼。
席延没当场睡下,坐在床沿,面朝着外边的月光,像在等候着什么,没多久,外边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
他赶忙起身,动作却是轻手轻脚,走到外边,见到了一脸担心的外祖母。
长辈和晚辈都默契地点头示意,后者关上门,陪同外祖母走到外厅,各自坐下,柔软的沙发形成了凹陷。
外祖母自觉抱歉:“这么晚才能跟小延你说上话。”
“那孩子他……”
“应当是睡着了吧?”
席延点点头:“睡着了,这些天都在抗着压力,今晚睡得很熟。”
外祖母不太明显地牵动嘴角,似笑不是笑,日子一天天过去,心里的郁结愈发明显,哪怕医生说了数值一切正常,也难以抵消这份不安。
“虽说现在的技术比以前好了很多。”
外强中干的外祖母露出憔悴,声线不稳,“但我们家钰钰啊,遗传了他妈妈的很多症状,从小身子就弱,到了成年冒出更多问题……”
席延听着也像受着凌迟,他面对着长辈,倒了杯温水,知道外祖母想的无非是什么,出声安抚道:“我会保护好他。”
外祖母深深地呼吸:“那如果在手术过程……”
“如果有这样的情况。”
席延的眼底布着红血丝,压抑着嗓音道,“没有什么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我的立场是保护好他。”
哪怕期待着崽崽的到来,但如果真到了那样的时刻,因身体的状况无法允许,面临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他不会犹豫选择沈季钰。
这是席延当着外祖母的面给出了发自内心的答案。
空气中的低沉萦绕不散,传递到了卧室中,装睡的沈季钰揉着太阳穴,大概是能猜到对话内容的,眼眶泛着红,在席延进屋前再次闭上了眼。
席延回了卧室,很小声地吸了吸鼻子,不知是鼻炎还是哭过那般。
沈季钰没敢多想,更遥远地记起席延唯一哭过的那次,在他告白时,窗外的萤火虫也想旁观,从来都坚不可摧的alpha怎么就突然哭了。
到了后来。
那种记忆中有过的经历,随着朝夕相处,早已沉入谷底,像是不曾有过这般可爱的过去。
……他会哭吗?
沈季钰闭着眼(),感受到席延也躺来床上(),没过多久,呼吸平缓,应当是睡着了。
他试着动了动,身边的家伙没有反应,那应当确实是睡着了,睁开眼的沈季钰,躺在大床一侧,将透过纱帘的月光尽入眼眸。
“最近明明是易感期的日子。”
沈季钰的心里这般想着,凤眸微挑,坐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爱人。
那张脸着实英俊,原生五官优越到了极致,身材也经过他的手,如同尺子,清楚有多迷人,难怪在网络上掀起不小的讨论。
——可这是他独自珍藏的宝物。
沈季钰为之着迷,过去对情爱不屑一顾,在遇到席延后,变成了自己也无法理喻的爱吃醋的粘人精。
满眼都是他的爱人,他又何尝不是以最大的爱意,想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傻瓜。”
沈季钰低喃了声,趁着席延陷入熟睡中,跨坐向他的腰间,如每个不可言喻的夜晚那般沉溺于伴侣的爱意。
远在岛上也有很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