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留下的血仆是他找的最像白的人,偏偏是他被留了下来。
安格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的血仆,“抬起头来。”
血仆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莫名的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势,他知道面前的人是城堡的主人,自己以后也会是他的财产之一,所以费尽心思地想要讨好他。
果然很像,刚刚匆匆一瞥的时候还没在意,现在看到这张脸,安格斯才注意到这名血仆和娄初白有些神似,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又能看出区别。
最起码,娄初白可不会像他一样露出讨好的神情。
安格斯在脑海中想象一番,那个人见到他永远都只会露出戒备的神情,仿佛只要稍稍靠近就会被咬上一口,像是一只戒备心满满的猫咪。
安格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平时不笑也就罢了,笑起来的模样简直魅惑到了极点,眼前的血仆显然也是这么想。
他的脸上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不由自主地靠的更近。
安格斯并没有阻止他的靠近,直到那双手搭上他膝盖的一瞬间,安格斯的眉头皱了皱,但是并没有制止,于是血仆更加大胆。
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那只手顺着膝盖渐渐上移,但是还没等他移动到目的地。
一只冰冷的手便轻而易举地将血仆的手腕握住,咔嚓一声,是手腕骨折的声音。
豆大的汗珠从血奴的脸上滑下,但是还没等他尖叫出声,便被四面涌来的蝙蝠围住,只是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尸骨无存。
安格斯脸上神色不定,莫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想到刚刚那人碰上自己时,自己强忍着那人的触碰,明明拥有着相似的脸庞,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
想起娄初白笑着用沾满圣水的手逼退自己的模样,安格斯心中就像燃起了一团火。
那天晚上,那秾丽的,香甜的气息,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身上,让人忍不住沉醉于他的芬芳。他就像一朵自知妖艳的罂粟,一步步诱人来到欲望的深渊。它有像海中的人鱼,诱人上钩后便毫不留情地拆吃入腹,之后只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血红色眸子暗淡下来,身下的反应告诉了安格斯自己的想法,他闭上眼睛。
娄初白……
血红的月色掩在云后,整个世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淡的薄雾在树林中弥漫,像是给古堡裹上了一层细腻的薄纱,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水汽更添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娄初白想来不喜欢这股味道,顺着走廊准备回到房间。
在这段时间里,塞缪尔并没有限制他的出行,所以他趁机将古堡上上下下都好好探查了一番。
今夜的古堡格外热闹,前院的宴会厅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但是娄初白毫无兴致,他正在准备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
系统有些看不明白:【你真准备走?】
娄初白:【对啊,不走留在这过年吗?】
系统疑惑道:【你走了还怎么杀死他们两个。】系统是知道娄初白准备怎么完成任务的,所以对于娄初白准备逃走的决定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娄初白:【当然啦,在逃走之前,还是需要把他们的矛盾升级一下的,我可不想浪费自己的力气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了我的床还想不付出代价,我也太亏了点吧。】
系统欲言又止:……这到底是谁吃亏了啊。
娄初白继续道:【借刀杀人听说过吗?我就是要借塞缪尔这把刀杀了安格斯,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系统对此保持怀疑:【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好,我以为在安格斯把你打包送给塞缪尔的时候你就有所察觉。】
娄初白压下上翘的嘴角:【关系好又怎么样,只要好好按我的剧本演出不就好了。】
系统犹豫道:【可如果他们爱你,你也要杀了他们吗?他们爱上了你,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完成任务。】
娄初白笑出了声,眼神微眯:【爱?我不需要爱,我只要赢,赢下这场游戏就是我的目的,而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杀了他们,为了达成我的目的,那就只好委屈他们了。】
系统沉默了。
娄初白:【我听过一个理论,当接触一个新朋友的时候,只需要两分钟左右就能确定你是否爱上这个人,因为人的大脑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爱这个问题上,起决定性作用的事就是大脑的内侧前额叶皮层,是它决定了这个人是否爱你,要我说,爱只是生在大脑中的一种普通的化学反应罢了,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但我必须赢。】
系统继续沉默:【……这么多人爱你,难道你没有爱上他们吗?】
娄初白痴痴地笑起来:【统子今天怎么问这么多,问得我还以你‘爱’上我了呢。】
一句试探的话让娄初白说的自然无比,系统停顿片刻回答:【……我没有大脑,更不可能爱上你。】
娄初白对于这样的回答只是玩味地挑挑眉:【可是你也有主脑啊,主脑算不算你的大脑呢?】
可以预料到的,系统没有回答,娄初白也并不在意。
这样的问题或许对于他,对于系统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吧。
娄初白前进的脚步顿住了,因为在他的前面站着一个人影。走廊的灯光幽暗,吸血鬼们都是夜视动物,并不需要太亮的灯光,只有娄初白还没有完全转化,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昏暗而温暖的灯光只笼罩在这一片小小的区域,等娄初白现那道人影的时候,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了。
“谁?”
娄初白谨慎地问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道人影没有动,昏暗的灯光下照着的熟悉轮廓让娄初白猜道:“塞缪尔,是你吗?”
安格斯轻笑一声,突然娄初白背后嵌入另一个冰冷的胸膛,“看来我的小妻子又认错人了,上一次我没有计较,这次总该认识我来吧。”
是和沉默的塞缪尔完全不同的声音,娄初白一下子便猜道是谁:“安格斯?!”
他往前一步,想要摆脱安格斯的轾捁,但是新生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弱小,刚刚迈出一步就被安格斯固定在原地。
他神色莫测,在昏暗的灯光下,浓重的阴影盖在他的脸上遮掩住他真正的神情,他如同审视一件物品一般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娄初白,冰冷的手指捏住娄初白的下巴,微微带着的余热透过这双手传递到安格斯身上。
“所以,我的小妻子是刚刚从哪里回来呢?是塞缪尔的怀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