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暻然放在桌上的手指一顿,脸色一闪而过的苍白。他的脸色也阴霾起来,瞳孔里暗到没有一丝温暖的光亮:“此话怎讲?”
“我在国外这么多年直到半年前在法国的普罗旺斯时看到了一个侧面和羽柔很像的女子,特别是背影是一模一样。当我想追上去时,她却没了踪影。我走到她方才站立的地方,我看到地上用薰衣草花拼成一个‘然’字。这让我大为吃惊。”季羽墨当时被震惊到一时都无法开口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然”‘字,脑子里一片混沌,“暻然,你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去看薰衣草,在那里用薰衣草拼出彼此的名字。你们要躺在薰衣草上闻着花香,你们的婚礼全部用紫色的和薰衣草装饰。这一切不正是巧合吗?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羽柔,你要怎么办?”
季羽柔真的还没有死?还活着,只是在国外?这是什么逻辑?
听完季羽墨的话后,卫暻然清俊的长眉渐渐拧在了一起。胸口有一种无法渲泄的浑浊,撑得他发疼。他放到桌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骨节都发出了清响。
“如果她真的活着,那么为什么不回国,不回来找我,而是一直在国外呢?”卫暻然自然有些不相信,但季羽墨也不至于会欺骗他。这让他又增加了压力,沈清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季羽柔的事情又来了,真让他措手不及,“难道她有不能回国的原因?那么又是什么原因?”
“暻然,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有太太了,若是羽柔知道了,她又以什么样的心情和身份回来?你们都已经不是当初你们了,一切都变了。”季羽墨一针说中重点,这才是让人无法接受的,“让她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该有多难受,不如就待在国外,不看不听就不会痛,像驼鸟一样选择逃避就还有一丝美好的回忆安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除了我,她还有你们。”卫暻然已经从侧面道出了答案,他和季羽柔不会和好了。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
“我倒希望她不是羽柔。”季羽墨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死里逃生后还要承受这样椎心噬骨的痛苦。
“羽墨,不要怪我,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有些抱歉,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谁都无法抗拒的自然法则。
“我知道,没有谁可以为谁一生孤守。”季羽墨很是理解,“换作是我也做不到。虽然我很有私心希望她是羽柔,也希望你们能重新在一起,我的想法是太过于美好,但你守了八年已经够了。”
他又怎么会无理地去责怪他,这只能怪命运使然。
卫暻然和季羽墨聊了没有多久,他就接到了卫暻心的电话让他去医院,刚才他拿去的药品已经出了化验结果。
他便和季羽墨分别,开车去了医院,找到卫暻心的办公室。
卫暻心见他来了:“锁上门。”
卫暻然随手把门上锁,走过去:“怎么样?”
“哥,你是男人吗?”卫暻心把桌上的那张检查报告递给卫暻然,明眸里有愠怒。
“怎么了?”这药和他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他接过来,一目十行扫过后看到上面写着化学名称,左炔孕酮片,俗名就是避孕药。他的瞳孔放大后又收缩着,有一丝冷意窜过。当他看到这个药时就有些不安,这下真的证实了他的想法。这根本不是什么维生素,而是避孕药。
“哥,这是嫂子的?”卫暻心继续质问道,“你怎么能让她吃这个?你不知道这个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吗?你们男人风流快活就算了,还要女人吃这些,总是让女人做出牺牲,那你们怎么不带安全套呢?对大家都好,不是吗?况且你们已经结婚了,要孩子是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卫暻心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有些水气凝结。
“我并不知道她吃这个。”卫暻然颓然地将检验报告放到桌上,心里受到了打击,“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她才不要孩子。她怕孩子成了无辜的牺牲品,苏家的事情一天不解决,那么我们一天就不能要孩子。可是我有私心想要孩子,有了孩子卫家就能接受她,对于她的事情就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她却不愿意这样做。她不想她成为我的负担,也不想宝宝成了她母凭子贵的工具。这样的她我怎么可能会放弃。我又怎么可能让她伤害自己,若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是我这个做老公的太失败了,才让她受这些委屈。”
卫暻心也发现自己误会了哥哥,心中浮起愧疚:“哥,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没问清楚就乱说话。”
“与你无关,一切都是我做得不够好。”他摇头,“我要去找她,问问她。”
【084】比任何一个人爱你
最终卫暻然还是没有去找沈清柠。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更不知道面对这个敏感的话题要怎样做才是最好的,不会伤害到她。
可这药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根刺,不拔侨其生长的话会疼,而且越来越疼。直到把他的心脏刺穿,刺得血肉模糊。
卫暻然一个也没有什么胃口,就下了点面,简单的吃着。吃完后一个人坐在沙发,打开电视,想看看新闻联播,眼睛盯着屏幕却不知道播了些什么内容,耳朵也像是失聪一样,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他索性把电视关了,整个人窝进沙发内,闭着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脑子里却不由地浮起了沈清柠的微笑着的靓丽容颜。
卫暻然的心情很不好,可是表面上他还是那样沉稳,只是内心的剧痛无人知晓。他都不想回家,以前他一个人住到没有觉得孤单寂寞,可自从有了沈清柠在那里生活过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有了她的气息,更有了属于家的温馨。她一走,整个家就失去了完整的意义。也让他倍感空荡,没有说话,没有声音,空气很安静,可却也很沉重压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当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寂寞的潮水不断向他涌来。
他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开车出了水云丽都。他把车窗降下,任凉爽的夜风灌进了车内,把他身上莫名的烦燥吹走,黑发被风吹得飞扬起来。
没多久他来到醉美酒吧,停好车走了进去。酒吧内灯红酒绿,中央的舞台有穿着比较暴露的舞衣在跳舞,加上劲爆的音乐,热辣了全场,疯狂了男人。
卫暻然一路穿过人群,俊挺的他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他一个人走到了离舞池较远的吧台边,坐上红色的高脚椅,他叫了一杯马天尼,一个人慢慢地品着酒。有时候他喜欢一个喝点鸡尾酒,度数不高,不会醉人,可以怡情。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那些喧嚣和繁华都与他没有关系。酒吧里暗淡的灯光打在他坚毅的脸上,切割得棱角分明,立体深邃,眼底无比的黑,仿佛黑色的宝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