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林胳膊被捏得生疼,他往回拉着靳修臣,羞耻感让他的脸都涨得通红:“你有病是吧!”
靳修臣:“是,我就是有病!我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你被神经病缠上,这辈子也别想好了!”
周煜林又难过,又气上头,在他也彻底爆发前,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女同事战战兢兢地,看着屋里拉扯不清的两人:“老、老板,董事会说要召开紧急会议,让你去一趟。”
周煜林难堪地别过头,真觉得,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他把胳膊从靳修臣手下拽回来,压抑着情绪:“有什么事回家说,别在公司。”
回到工作岗位,周煜林却再也忍不住难过,眼眶红了又红。
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只能佯装睡午觉,脸朝下枕着脑袋趴在桌上。
他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因为他跟靳修臣谈恋爱,班里有人嚼舌根,说了他几句同性恋基佬,结果当天那人就被靳修臣揍进了医院。
周煜林担心要赔付医药费,靳修臣却笑着同他说:
“钱都是小事儿,怎么都能挣的,但林林绝不可以受委屈,我那么宝贝的人儿,放心尖上都疼不够呢,怎么能容得他们指指点点。下回遇到这种人,我还揍。”
当年那个把他视若珍宝的人,到如今,连在众人面前为他说公道话,都不愿意了。
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污蔑他,泼他一身脏水,看着他百口莫辩,看着他受委屈,甚至还主动成为了那些人的帮凶。
周煜林心里疼。
身上也疼。
除了疼外,还有无限蔓延的失望和心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平复了一点,正要起身去拿个文件,却突然感觉,腹部一阵抽痛。
周煜林撩开衣服看,这才发现动过手术的伤口在渗血。
原来刚才感觉身上疼,不是心理效应。
应该是在办公室里,跟靳修臣拉扯那几下动了力道,伤口有点裂开了。
反正也没什么心情,与其待在办公室,听众人议论那些脏耳朵的话,他不如请假走。
下午周煜林去医院简单缝合了下,医生让他最近要注意,再裂开可能会发炎。
看完病回家,差不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靳修臣果然今天也没回来。
这样正好,他最近,不太想看见那人了。
周煜林收拾了下屋子,最近身体很虚,就又去厨房炖了点汤。
他表面看似平静,正常,仔细瞧就会发现,他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整个人都是失神的。
炖汤的时候,忘了放盐,洗碗的时候,又忘了开水。
从厨房出来,周煜林反射弧迟钝地想起了伴伴。
住院几天没回来了,伴伴他都是托给陆序照顾的。
周煜林想找伴伴,扫视了圈屋子,发现伴伴窝在角落里,状态似乎不太好。
他伸手摸了摸,伴伴没什么反应。
想起医生的话,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周煜林提着一口气,试了下伴伴的呼吸。
很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断裂的一根蜘蛛丝。
他顿时慌了,忙起身从抽屉里找出药,又小心翼翼地倒了温水,喂给伴伴吃下。
这个药以往伴伴吃了后,总能活泼一阵。
这次却不太一样,伴伴始终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
周煜林呼吸都屏住了,试探地轻声喊它:“伴伴?伴伴醒醒。伴伴?”
伴伴还是没回应。
它往常活泼的小脑袋,动都没动一下,那双灵动让人欢喜的眼睛,也没有睁开。
周煜林的心脏被巨大的恐慌包裹,忙抱紧了它,用额头抵着它的额头。
他整个人颓丧地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你也不要我了吗……”
“老天,可怜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