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秋雨绵绵。
丝丝细雨如银线般从天穹飘落,轻敲着青瓦朱檐。
月门拐角。
牛顶天刚一转身,便迎上廊檐之下,一双清丽的眸子。
四目相对时,云苓娇俏的脸上先是一呆,继而布满了惊喜。
可未等牛顶天招呼,她托起长裙就匆忙转身,一边沿着廊檐碎步疾跑,一边朝着前方娇声呼喊
“小娘子!小娘子!快些起床!牛教主来看你啦!”
见此一幕,牛顶天不禁莞尔。
比起三年前,此时的云苓好似花苞初绽,身姿模样愈挺俏,但骨子里依旧保留着纯真与呆气。
卧房。
微弱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班驳地洒在屋内。
榻上。
严怀夕悠悠转醒,娇慵地伸展诱人身姿,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迷离。
一头如瀑秀,纷纷乱乱,散落枕畔与肩背。几缕丝,在白皙脖颈上痴缠缠绕,更添几分妩媚。
“小娘子!”
“小娘子!”
“快些起床!”
“牛教主来看你啦!”
忽听得屋外呼喊,严怀夕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身子慵懒无力。
怎又来个姓牛的?
这念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
但下一刻,她那迷离的眼眸陡然睁大,瞬间变得慌乱。
与此同时,只听“哐当”一声,在她心儿猛颤的一瞬间,房门被猛地推开。
“小娘子!快些起床!牛教主已经到了廊檐!”
丫鬟云苓火急火燎地冲进屋,朝榻上急声催促。
瞧清来人,严怀夕捂着亵衣忙舒了口气,不禁恶狠狠地瞪去一眼。
差点没吓死个人!
又听屋外脚步渐近,严怀夕顾不上责备,慌忙起身披上衣衫,急匆匆地走到镜台梳理那蓬乱的丝。
可越是整理,脚步越近,她越显手忙脚乱,反而让这满头秀更加肆意地纠缠。
以至牛顶天方走到门前,抬眸就见珠帘之内,蓬素颜,一张慌乱回望的美人脸。
十九岁的妙龄,正是桃李盛开之纪。
比起穆念慈与黄姑娘,眼前的严怀夕明显又成熟几分,加之如此散乱着装,当真是别有动人韵味。
“喜鹊廊檐叫,”
“风尘槛外收。”
“谁家娘子懒梳头?”
牛顶天站在门外,心道难得见此画面,迎上慌乱的目光后,忍不住笑吟吟地调笑了起来。
这话一出,珠帘内的严怀夕顿时羞红了脸,一时间,她眼神无措,手中攥着乱,梳也不是,放也不是。
如今她多少也算武功不俗的女侠了,可到底还是个闺中女子,两人关系未定。
如此,又哪受得了这般生猛的浪荡之言?若非心中早早有意,怕是早就提剑挥砍了出去。
“喜鹊?廊檐里有喜鹊吗?”小丫鬟云苓突然眨巴着眼,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家小娘子。
人家都在院里住了一年多,可从未见过廊檐飞来喜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