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翮被煙燻得直咳嗽,眼睛也睜不開,不停地流著眼淚。
陽岑略帶火氣的質問讓他頭腦清醒了些,扶著屋檐底下的椅子坐好,一邊咳嗽一邊回:「我只是想給你燒洗澡水,但是我不知道把什麼東西塞進灶里了,煙很大。」
聽見這話,陽岑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消了,他蹲下身來挨著林翮的腿,幫他擦著燻黑了的臉,溫柔地說:「知道了,可能扔了沒有干透的松針進去吧,沒關係的,過會兒我去處理,你現在很難受嗎,我去給你倒
杯水。」
陽岑幫他順著胸口,讓他能夠舒服地呼吸鮮空氣。
見他稍微好了些,就準備回屋裡給他倒水喝,結果卻聽見身後說:
「相公,你喜歡李哥兒嗎?」
「我不喜歡。」陽岑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林翮窮追不捨,繼續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呢?」
陽岑:「我喜歡……」
第12章
對上林翮充滿好奇的打量,陽岑一瞬間呆滯,轉過身去俊臉一紅,道:「我喜歡傻一點的。」
話音落,身後久久沒有傳來聲音,他等不及了,決定轉回去看一看,結果動作幅度太大,把湊過來的林翮給撞著了。
「沒事吧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快讓我看看出血沒?」陽岑著急忙慌地去抓他捂著鼻子的手,結果卻聽見他說,「相公,李哥兒很聰明嗎?」
陽岑被問得一愣,試探著回:「他也沒多聰明吧。」
「那你怎麼不喜歡他呢?」
「我……」陽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半是惱怒地丟下一句,「我喜歡比他還傻的。」
說完他就走了,進廚房去燒水,順便準備晚飯。
到了該搽藥的時候,陽岑走進房間,發現林翮沒有像以前那樣趴著,而是穿著外衣坐在床上。
「怎麼坐著?是有事嗎?」他走過去問。
林翮搖搖頭,撐著床鋪往旁邊坐了一點,給陽岑留出位置來。
「趴下吧,我給你搽藥。」
「嗯……岑哥,我有話想和你說。」
一聽這語氣,還有這稱呼,陽岑在心裡直呼大事不妙,果然,不待他開口,林小狗就拿著劍往自己心窩上戳了。
「岑哥,我這些天待在這兒打擾你了,還占用了你媳婦兒的位置,現在我傷好得差不多了,也該出去找活幹了,不能老是麻煩你不是,我想我們還是儘快離婚吧,這樣你也好重娶媳婦兒。」
林翮說完,抬起頭來看身邊的人,暖暖一笑,問:「岑哥,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陽岑不說話,只是用力捏著裝藥的小瓷瓶,手上的青筋突起,臉色異常的難看。
他幾度忍耐,這才勉強控制住自己沒有大聲地吼出來。
「小河,你是覺得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嗎?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不也是住在一起的?」
「不是這個原因,」林翮扣著指甲,慢慢說著:「以前是在宿舍,跟現在不一樣,我明白只要我們一天不離婚,你就一天找不到媳婦兒,我不能耽誤你。」
「耽誤我?」陽岑眼裡的怒意已經很明顯了,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卻沒壓制住,口不擇言道,「你不想耽誤我,那你想去耽誤誰?在這裡還能有哪個男的比我和你還親,你寧願嫁給其他男的也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
林翮聽見這話也有些生氣了,直起腰板氣鼓鼓地回:「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會嫁給其他男的,我又不是gay,我只是不想耽誤你,我們一直待在一起你就娶不上媳婦兒,離婚以後你就可以娶別人家的姐兒或者哥兒了,這樣不好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陽岑突然明白過來,對啊,林翮他不是gay,莫名其妙變成哥兒和自己成親也就算了,怎麼還奢望他一輩子都不要離開呢?
也是這些日子他總是「相公相公」的喊,導致陽岑以為自己和他真的是一對恩愛夫夫了。
「你說得有道理,」陽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小狗,努力掩飾自己的難過,淺淺一笑道,「這樣吧,明天我給你收拾東西,送你走。」
「啊?這麼快嗎?」這下輪到林翮手足無措了。
他用手摸摸自己身上,有些尷尬,「我,我現在還沒錢還給你,要不……」
「別要不了,明天你就進城去,我可以先借錢給你,等你在城裡安頓下來,找到活幹了再還給我,好吧?」陽岑不給他猶豫的時間,直接把第二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林翮一直嚷嚷著要離婚,真到了這一刻他卻又覺得有點太快了,好像還沒做好準備。
他看著面前的人,內心深處好像有一絲絲不甘,問:「那我走了以後你是準備娶李哥兒嗎?」
陽岑臉上沒有了笑容,冷漠地回著:「不娶他,我不喜歡他,聽錢媒婆說村里黃家的姐兒不錯,年紀正好,顧家又能幹,長得還水靈,到時候我就提親去。」
是……黃家的姐兒?
林翮有些落寞,他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這沒什麼好說的吧,我們不是還沒離嗎,肯定不能聲張,不然傳出去了對人家不好。」陽岑說完,將裝藥的小瓷瓶放在桌上,「我今天忙了一天,累死了,你自己搽藥可以吧,反正明天走了以後也得你自己搽,就當先練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