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本王子英明神武,中了一次你的奸计,怎会中第二回?”
北面也不行,当初他被擒获就是从北面被带进来的,那是运输军械粮草的通道,把守更加严密。
东面呢?记得左听尘提过,那是中军大帐,百里通明不好对付,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得意道:“左听尘,你大概也想不到,一句无心之言,却帮了我的大忙。”
好,就是西面了。西面营寨靠山,枕着极陡的斜坡。南军仗着天险,应该不会在那里设防太多。
想出此处,桑卓快步往西面行去。一路上躲过巡营的官军,到了寨墙脚下。
南军因为羁留已久,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所以寨墙也不马虎,筑的是一人多高的土木工事。
桑卓拔下腰间佩剑——正确点说,是陆敢当的佩剑。
“果然好剑,用你的时候到了。”
用那剑锋在土墙上剜弄,挖出几个小坑来。从下到上,排成两行。
桑卓扔了剑,借这些小坑垫脚,一步步爬上墙头。
“左听尘,咱们战场上再见输赢。”虽然身边没有人,为了怕惊动南军,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桑卓还是说得很有英雄气概。
说罢,奋身一跃。
一跳下来,桑卓就发现不对了。
土墙只有一人多高,按理说他应该已经踩在泥土地上,可是此刻他的身体却仍在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不妙!这样下去,只怕要摔死了!他伸出手去上下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到。
“砰”的一声,他摔倒在地,一阵剧痛席卷而来,瞬间夺去了他的意识。
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桑卓动了动身子,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半分。
他这才打量周围形势,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道深沟之中,抬头望去,还能看见一点寨墙。
原来南军大寨西高东低,西面又背着山,春季多有雨水,这条深沟挖在寨墙之外,既可以阻敌,又能做排水之用。
“倒霉!”他诅咒了一句,再次试图挪动身子。
一双手臂虽然火辣辣的痛,好歹还能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再一动腿,左腿立刻传来一阵剧痛,小腿的部分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看来腿骨只怕是摔断了。
怎么办?他想放声大叫,招南军来救他。可是转念一想,他逃脱不成反而跌断了腿,岂不被人笑话?
这样想着,眼前仿佛看见左听尘站在高处,白衣飘飘,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一身狼狈……正如儿时的每一次。这是高傲的桑卓绝不能忍受的!
不行,这时候不能乱了阵脚,要用平常心。等痛劲儿过去,说不定我自己就能爬上去。
就这样,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下一个天亮,他不断地积蓄力量,却还是不能让身体挪动的范围超过一尺。
不行,我不能死!父王还等我回去,我还没胜过左听尘,哪怕胜一次也好!
他张口大叫“救命”,这才发现喉咙已经干涩,发出的声音残破不堪。
他这才惊恐的发现,原来自己只能在这里等死而已。
转眼又到了夜晚,半夜的时候,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四方的雨水逐渐汇进深沟里,不知不觉没过了桑卓的小腿。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挪高身子,让上半身靠在沟壁上。
意识渐渐游离,恍惚问回到七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