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丫鬟转身就走,小招正想拦住她理论,手却被人从身后拽住。
回头一看,白歌已来到她身边,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
回京之前父亲戚三爷就千叮咛万嘱咐,在国公府要谨言慎行,更不可得罪了大伯戚国公一家。
戚三爷是庶子出身,在淮安为官多年,可至今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推官,这次回京本是为了述职调动,却没想嫡母病逝,述职变成奔丧,按律得丁忧三年不得为官。
父亲早有调回京中的想法,此次丁忧定不可能马上回淮安,白歌估计他们一家要在国公府住好一阵子了。
身为庶出三房的庶女,不受国公府里下人的待见也是正常。
且白歌之前与那六姑娘打过几次照面,对方明显对她不喜,这种情况下还是能避则避。
何况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手炉,那就多烤会火呗。
待那两个丫鬟远去,小招红着眼睛愤愤道“姑娘,她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白歌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轻声安抚道“好啦,快进屋吧,我现在能赶紧进屋里坐会儿就行。”
国公府前院书房门口,戚三爷正将手插在袖袋里,跺着脚取暖。
京中前几日一直在下雪,冷的不像话。
戚三爷一边在心中暗骂这鬼天气冷的要人命,半点比不上江南养人,一边不住往书房里巴望。
书房中隐约有男人的咆哮声传出。
“这么大的事儿都不露面儿,满朝廷就他谢侍郎一个人忙他还没进内阁呢”
“再这么下去,戚国公府的颜面都要被踩在脚下给他擦靴底了”
不一会儿,书房里传出“啪”的脆响,似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接着,一个裹着雪白狐裘斗篷,梳着妇人髻的女子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她头上扎着孝带,却不掩明艳姿容。
只是此时柳眉蹙着,神色冰冷,正是已出嫁的戚国公嫡长女,戚白玉。
戚三爷一瞧见她,连忙主动招呼“大侄女在呢啊”
戚白玉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连一个眼风都没赏他,昂着头快步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眼见着人离去,戚三爷心中不爽却也不敢作。
这位可不仅是他嫡兄戚国公的嫡长女,更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天子近臣谢尘的夫人,他巴结着还来不及,哪还敢说人家不是。
不过,戚三爷啧啧两声,这不受夫君宠爱的女子,再傲气尊贵心里也难受的很啊。
戚白玉回了客院,心中越想越气,看了看天色,猛地拍了下桌子,咬牙问道“谢尘还没到”
一边的小丫鬟被吓得一个激灵“夫人,刚去门房问过了,没见谢大人的名帖。”
戚白玉将手狠握成拳,精心保养的指甲刺在掌心。
“给我备车,我要亲自去迎他”
她说着便站起身出门,一边的丫鬟仆妇也紧跟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外走。
只是还没等出府,便有婆子急匆匆来报。
戚白玉的夫君,那位位高权重,声名煊赫的谢尘谢大人终于是到了。
白歌在房中休息了一会儿后,很快就被人催着重新回到灵堂里。
她跪在一众人身后,因为没来得及吃饭,头有些昏沉。
只是这会儿满厅里都是来吊唁的达官显贵,哪里有人来关心她吃没吃饭。
此时,她的父亲戚三爷正被戚国公带着,招呼前来吊唁的达官显贵,满脸红光的模样不像是死了嫡母,倒像是升了官儿。
白歌瞧了一眼,便撇过头去,正看见长房的大姐戚白玉走了进来。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斗篷,直到走到自己身边的蒲团前,才将斗篷脱下交给下人,露出里面一身素白孝衣,接着便冷着俏脸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