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旬缓缓过去一个问号。
不能说不会,起码是擅长的程度。
谢相旬从小就不喜欢按部就班地上学生活,或者说,他天生反骨,桀骜不驯。每周一升旗礼他都跟在领导后面排队,领导讲话,讲完话他就上去做检讨,他比领导还能讲,他比领导牌面还大,充满反叛精神的言辞常让现场掌声雷动、令领导面色铁青。
上课睡觉、逃课、打架,他每样都不缺席。
封闭式学校校规森严,但是他家有钱捐楼,校方不会拒绝到手的金块而向他下达退学处分。后来见他不服管教也就渐渐不理会他了,好歹念完了高中,家里准备送他出国学金融,不过没多久时日,他又办了休学回国打电竞了。
直到拿完大满贯退役后,他才去把大学念完。
谢相旬从网盘里找出之前存的优质资源【检讨模板合集1oo种】的链接分享给水鹊。
又好奇地问:“你做什么坏事了?”
水鹊从里面找到合适的模板,一边抄,一边回复,“我将同学一脚踹地上了。老师说我打架斗殴。”
一脚踹地上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水鹊讲的也没错。
谢相旬挑眉,不敢置信,细胳膊细腿的,不会反而踹伤了自己才好。
“相旬哥哥你早点睡,我很快抄完,晚安。”他听对方来的语音里说。
这么乖的,实在不像是会打架斗殴的坏孩子。但是谢相旬看对方的字迹,笔势游云惊龙,都说字如其人,他又不确定了。
相旬:“晚安。”
*
月上中天。
流水般清透的月光洒满寂静的别墅。大约是白天已经下过雨的缘故,夜空万里无云,风却很大,飒飒地穿过枝丫上的树叶,风声喑呜叱咤,杨桐树叶摇曳,光影缭乱映在厨房的窗上。
水鹊蹑手蹑脚,仿佛一只偷腥的猫。
冰箱……冰箱在哪里?
不敢惊动其他人,他借着月光,小心地摸索着,胃部因为不规律的饮食开始隐隐作痛。
深秋的晚上温度很低,水鹊却还穿着夏天的短款睡衣,裤子只及膝盖上方,风掠过,一股寒气从窗外袭来,跟膏药一样黏在裸露的小腿上。
膝盖猝不及防撞上厨房中央的岛台。
“嘶”
水鹊下意识想往旁边避一避,慌忙地伸手试探,结果笨手笨脚地挂倒了水槽边上的侧拉篮。
咣当哐啷!
“啪嗒。”木质的拐敲到地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打开灯,面无表情,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罪魁祸抱头蹲在地上,周围的地砖上横七竖八地掉满各种盒装罐装的调味料。
好一道菜。
水鹊一见是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不服气地嘟嘟囔囔:“你干嘛不早点开灯?害得我拉倒了拉篮……”
?是谁不开灯?
宋秦盯着倒打一耙的水鹊,视线落在那磕红的膝盖上。
小腿纤细,没多少肉,膝盖上倒还堆着一些,也因此磕磕碰碰后格外严重起来。
他的唇微动,还是没说话,只是上前蹲下收拾起地板的残局。
水鹊自下午之后单方面认为两人之间是在冷战,他也闭上嘴,刚刚是意外,再继续主动开口说话他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