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能怎么样?我?当时就吓得一激灵,还以为?那群魔修终于不装了,要跟咱们正道修士彻底撕破脸。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提着剑爬起来出去一看——”
似是非常享受旁人汇聚在?他身上的视线,这人话音微顿,慢悠悠倒了杯茶抿一口?,停下不说了。
另一边有?人抓了一把瓜子嗑得正起劲,冷不丁断了,就像是便秘一般难受:“噫,你别?在?这卖关子。”
“就是,要说就说,少在?这磨磨唧唧的。”
“……”那人自讨了个没趣,悻悻揉了揉鼻子,接着道,“我?这一出门,就亲眼看见浮屠塔地底下直冒烟,从上到下直接陷到了仁沧山里,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了!”
“真消失了!”另一人趁着这个功夫往仁沧山那边看,一边看一边道,“从前?咱们坐在?这不是能看见浮屠塔的吗?你们看,现在?真的什么也没了。”
“我?也看看去。”
一时间?,一群人一拥而上,将窗边挤了个水泄不通。
窗边那张桌上坐了两个人,猝不及防瞬息间?便被湮没在?人海里。
“真的,是真的!浮屠塔不见了!”
“到底是谁做的?这么厉害!”
“应当是修真界的哪位大能吧?浮屠塔出了名的难进,巫阳舟又是炼虚境的高手?,寻常人别?说是见到巫阳舟、轰塌浮屠塔了,就是想保下一条小命都难哈!”
“不知道……”
“……”
“我?知道!”
一只手?猛然?从人堆中伸出来,挣扎着向外探。
这只手?肤色冷白,指节骨感,雪白素色衣袖飘飘扬扬垂下来,远远望去,简直像是从地底下诈尸出来的一般。
旁边围观的众人瞥见这一幕,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这位是?”
不多时,一个白衣墨的青年艰难地从缝隙中钻出来。
他五官俊秀,丝拢成一个马尾高高束在?脑后,身后背着一把长剑。
他身后的人群短暂重新再次聚拢,半晌又被挤开,里面又钻出来一个身穿朱红色绣金枫衣衫的青年。
青年面容俊逸,慢条斯理掸了掸身上被挤得凌乱的褶皱,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风流,气度不凡。
“说了这种?时候不该坐窗边,你偏不信。”红衣青年将袖摆理平,抬眸不悦道,“现在?好了,花钱买来的位置没法坐。”
“谁知道他们这么不要脸,硬占旁人花钱买来的位置?”白衣青年冷哼一声道,“他们想看,我?比他们更想看,那可是寒烟师姐——”
“这位道友!”一只手?倏地抓住他。
紧接着,一张写满了期待的脸凑过来,“你方才说,你知道巫阳舟连同这浮屠塔是谁除掉的,此话当真?”
“那还能有?假?”似乎对这个话题极其感兴趣,白衣青年脸上不虞之色顿消。
他语气听着简直比前?来询问的修士还要更热络,几乎掩不住滔滔不绝的倾诉欲,“没有?什么比我?的消息更真的了,而且,我?还知道旁人不知道的细节。”
“真的?说来听听!”
“究竟是何方神?圣做的?”
“……”
围在?窗边的人群像是闻着味寻过来的鬣狗,里三层外三层自再次围拢过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靠近,白衣青年神?情越兴奋,红衣青年站在?一旁无声后退了半步,默默扶额。
另一边,身处包围圈中央的白衣青年总算开口?了。
“要说这浮屠塔是谁轰塌的,巫阳舟是谁斩杀的,这个人呢,你们是绝对不会陌生的。”
“是谁?”
白衣青年下颌微抬,屈指一弹怀中长剑:“当然?是我?寒烟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