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不论是感官还是心理上的,都刺激的要命。
何楚卿早在虹海就被俞悼河多次历练过,兴许是安稳日子过多了,他连这种程度的也受不了,捂着嘴回身就要呕。
才后退一步,就撞上了身后的来人。
一抬眼,看见顾还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只手撑在他腰背处,生怕他摔倒。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何楚卿但凡有点脑子,就该攥着司令的衣服趁机示弱。
但他胃里翻江倒海,只瞧了顾还亭一眼,立马跑开撑住墙壁干呕起来。
顾还亭:。。。
他就这么叫人恶心?
白鹭的酒被枪声惊醒了一半,凑过来扫了一眼,说:“没有别人受伤吧?”
傅月襄即刻派遣几位副官安抚民众,问顾还亭:“怎么办?即刻搜索?”
却听顾还亭说:“给他拿杯水来。”
傅月襄愣了一下:“啊?谁?”
而后,一旁的侍应忙从端着的餐盘里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了一旁面色苍白的何楚卿。
何楚卿并没真吐。才喝了酒,他可不想在顾还亭眼前丢这么大的人,怪难看的。同时,因为竭力压制着反胃,脸色更加难看。
傅月襄:。。。
多余的话他一句不敢问。
白鹭没转过弯来,莫名其妙地推了一下司令:“快说啊司令,再不搜索,人都跑了。”
“没伤到普通民众,这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顾还亭的目光安安静静地落在何楚卿身上,西装勾勒出何楚卿消瘦的背部线条。
白昭洋和柳兴萼才赶出包厢,叫道:“生什么事了?焉裁,你怎么了?”
白鹭说:“什么意思?就这么放任自流?”
傅月襄多扫了两眼匍匐在地上的尸体,明白了一半,没吭声。
白昭洋倒是有心,已经跑过来给何楚卿顺着后背安抚。
“北宁驻军没这个权利。”顾还亭收回视线,说:“报警吧。”
白鹭就算再喝多,也明白了顾还亭的意思。
大庭广众下,死的人是柴隆昌。这很明显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因为死者的身份,估计全北宁的人都要暗自夸赞一句“杀得好”,这节骨眼,北宁驻军硬要越权插手,不论是百姓还是上面,都讨不着好。
柴隆昌横死一事,在北宁轰轰烈烈地讨论了一周仍有余波。
司令部办公室里,顾还亭才看完南宁来的信,穿着白背心大咧咧地靠在沙上的白鹭就说:“什么指示?”
顾还亭淡淡道:“希望我不要推迟婚宴。”
白鹭啧啧地咂了几声嘴,摇着头:“思虑深远。不过,柴隆昌一死,估计北宁的格局要大变。他牵连着的,从调查局到北宁政府,都得换人。这跟你想在虹海想杀了岳为峮的路数差不多。”
虽然类似,这两者还是很不一样的。
在虹海,要什么事情都能杀人来解决,那可真方便了。
顾还亭半开玩笑:“我倒是希望他能改邪归正。”
与此同时,司令部的大门口,何楚卿意料之外地和郁瞰之杠上了。
十月中旬,快到正午,天气照旧热着。何楚卿身边的窦西提着大大小小一摞礼品盒,淌着汗看他们老板气定神闲地和铁门边值岗的兵硬刚。
“。。。说实在的,我和顾还亭之间的事情,你非要插嘴,不觉得多余?”何楚卿好笑地说。
郁瞰之面色不改:“司令部不许闲人随意出入,尤其是司令正筹备婚姻重要关节。人多眼杂,难免有人假公徇私。”
婚姻俩字,他着重了念。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大家是出生入死的关系,平日里一张桌吃饭,说的是一家话。郁瞰之,你这么翻脸不认人,不像他的兵。”何楚卿不紧不慢。
他今天来这里,是提前知会了薛麟述的。半天等不到人,薛麟述自然会找出来,他不急东西送不到顾还亭手上。
郁瞰之一字一句地认真道:“何楚卿,司令就要结婚了,你别胡搅蛮缠耽误了他的心情。别忘了,你的信,他早就不屑于回了。好聚好散,对你也好。”
何楚卿叫他逗笑了。
这人倔,他偏要撩闲:“你最了解元廊,知道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有些事情,做了就要负责到底。我和顾还亭。。。”说着,他低声凑过去一点。
郁瞰之狐疑地挑着眉听他絮语,听到最后,脸红的非常可疑,大骂着推搡了他一把:“光天化日之下你说这个,要不要脸?!”
何楚卿正笑得乐不可支,薛麟述正好跑到近前来:“不是,郁瞰之,你没事挑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跑了多远的路?”看到窦西手里的礼盒,他破防道:“我靠!还得回去!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