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你肚子上的刀口,就是这么来的?”
他点点头,慢慢收回手:“其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本来没打算让你知道,也害怕让你知道。我到这儿来,只是希望和你能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那么活着。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可是……”后退半步,偏首看着一地散落的烟蒂,声音苦涩:“你没变,我却变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是没有办法抹掉的。我不想自欺,更不愿欺你。”
我望着沈佑血色失尽的侧脸,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揪一揪的疼。吸口气,挠挠头:“你讲这么多,是想要跟我绝交吗?”
他身子一僵,终于看向我:“不是……”
“那就是在向我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他呆了呆:“好像也……”
我不等他说完便拍拍他的肩膀,表现得相当大度:“既往不咎,下不为例!”
他张着嘴,有些痴傻。
我尽显慈祥本色:“你是我带大的,在我心里就跟儿子差不多。古语有云,母不嫌子丑。孩子别怕,无论你再怎么荒唐,妈妈都不会嫌弃你的!”
他:“……”
“好啦好啦,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别激动!”赶在沈佑反应过来之前,我踮起脚揉揉他的头发,顺毛:“我的意思是,咱俩一起长大,就跟亲人似的,哪里会计较这么多。”
他有些愣怔,半晌方喃喃:“亲人?”
我笑嘻嘻地点头,又闭了一下眼,再睁开,肃容:“况且,我是个标准的唯心主义论者。只有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你在北京如何如何对我来说,就是虚构世界里的浮云……”
“原来是这样啊……”他拖长了语调,悄然温软了眉眼,眸色深深地看了我片刻,忽地抬手覆上我的眼帘:“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因为你看不见,所以纯属虚构,对吗?”
“什……”
我的话没机会说完,因为沈佑亲了我。
和之前醉酒情况下的熊啃不同,这次的吻很轻柔,蜻蜓点水般的一触。
他的唇瓣带着些许干燥,留下淡淡的烟草味。
我如被定海神针施了法,岿然不动。
没容我想好该作何反应,沈佑便蓦地轻笑一声:“阔阔,你干嘛这么拼命眨眼睛啊?睫毛弄得我手心好痒。”
“那个……不好意思。”
“没关系。”
“……”
为什么他未经允许亲了我,最后却是我来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这特么是怎么个卧槽的情况啊?尼玛太阳神大大……
沈佑放下手,在我彻底恢复视物能力之前,扶住我的肩头将我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他,两条胳膊搭上,搂住我的脖子,整个身体压过来:“现在还能背得动我吗?”
我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困难。”
“看来,今后只有我背你了。”他站直,手臂却仍将我松松环着:“反正,你早就骂过我是猪。”
我极目远眺渐渐炫目的朝霞,脑子有点发懵,全凭本能应了句:“所以你就想要做猪八戒啊?”
“可不是嘛……”他略施力,让我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低头附耳,含笑轻语:“背媳妇。”
沈佑呵出的温热气息在冷空气中转瞬凝结成雾,弄得我耳廓脖颈的肌肤仿佛都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湿意。
我想挣开,他却再度用力将我箍牢:“阔阔,你冷不冷?”
“不冷。”
他便软着声音开始撒娇:“可是我好冷呢,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好不好?”
“……哥们,找个壮士你就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