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玖月又低下头去,过了一会道:“他们走了……柳太傅也是。”明显感到握着自己的手轻颤了一下。
“如果……”荷玖月道,“现在去追他们的话……”
“不用了,”李漠的声音平缓,没有一丝波动。
荷玖月忽然反握住李漠的手:“你那么喜欢他,难道不想将他留在你自己身边吗?”
李漠长长的刘海正好挡住了眼睛,荷玖月没有看见那下面的表情。李漠淡淡的道:“我的确做不到这样……首先,由于先皇长期卧病在床,朝中权力分散,而我又非皇族中人,众臣都要云儿走,所以我不能留他。另外,他毕竟是琉国的太傅,有伤琉国的国体……”
“可是……”荷玖月还想抗议,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表面平静下李漠却实实让人心疼。
“即使这样都不去考虑……”李漠接过话道,“我不能给他像琉音这样毫无顾忌的爱,我不想把他关在这里……昨天琉音说的很对,我对所有我爱的东西都无法直接面对,所以我对一切都采取曲线的战术……老实说,听到你刚才说云儿走了,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荷玖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纤长,上面有练剑握笔弄出来的薄茧,掩去了那份文气。
“我很懦弱吧?”
荷玖月抬起头笑了笑:“不是的,你只是太顾及别人的感受,太为别人着想了……皇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能嫁给皇上,我觉得很幸运呢……”
早上走的太早太匆忙,柳若云的眼皮还没睁开,幸好有马车,虽然铺了厚厚的垫子,还是颠的厉害。
“呜……不睡了!”柳若云扁扁嘴,坐了起来。
旁边的万俟琉音宠溺的将他搂在怀里:“过了前面一段路就好了,再忍忍。”说着将柳若云额前的长发挑起别到耳后,露出半张脸,冰肌莹彻,丹唇素齿,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风情万种。
柳若云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般志也还没有回来……”
琉音叹了口气:“宫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上次参与政变的大臣也要全部找出来……另外,我想,般志应该不会回来了。”
“什么?”柳若云失声道。
琉音苦笑了一下:“你想,按照般志决不拖泥带水的个性,应该马上把事情解决掉,如果不是战死就应该马上回来……”
柳若云一听,脸色一下子变白。
琉音连忙道:“我昨天派人找了很久,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你放心……也许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了,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柳若云点了点头,既然琉音这样说了,便放下心来。
“冷静呢?”柳若云挑起车帘的一角,刚才出宫的时候好象没有看到冷静。
琉音道:“他有事,先走了。”
柳若云收回手,沉默起来,忽然道:“一醒来都是坏消息。”
琉音失声笑了笑:“也不都是坏消息。”
柳若云露出好奇的样子看着琉音。琉音道:“也许我能当个好皇帝,这算好消息吗?”柳若云偏着头道:“以前不是吗?”
琉音叹了口气道:“以前我总觉得应该还会有别的皇子来取代我的位置,我表现的差一点,那么他们回来也能轻松一点,百姓们也会更加信赖他们……但是,现在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下去啊……”
柳若云笑了笑:“我会帮你的,你还担心吗?”
琉音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在柳若云的唇上印上一吻,笑道:“还有一个消息。”
“是什么?”
琉音道:“我来这里前,柳国的晋王爷……也就是你的父亲来找我。”
“啊?”柳若云惊讶的看着琉音,“昨天你怎么不说?”
琉音忽然脸一红,低下头道:“因为……昨天晚上我不想有任何事情来影响你的判断。”柳若云扁了扁嘴,不满的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的云儿是最睿智的,”琉音马上满脸陪笑。
柳若云问道:“那么我的爹……他说了什么吗?”想想自己自从从家里跑出来,没有再联系过父亲,还真的有点怕见他。
琉音正色道:“你的父亲把你嫁给我了。”
“怎么可能!”柳若云吼道,“给我说实话!”
琉音委屈的道,头低下来窝在若云的肩窝上:“是真的嘛,爹他说,云儿啊就拜托你了……”
“什么爹,他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你叫什么!”柳若云抖抖肩,想把肩膀上那个不要脸的抖下去,不过没成功,跟块牛皮糖一样粘着。
琉音的脸在柳若云肩膀上蹭了蹭:“反正我当爹的面,连爹都叫了……”
“你不要乱攀亲戚好不好!”柳若云怒道。
琉音一脸无赖相:“叫都叫了,爹也应了,反正你是我的了。”
听着马车里乒乓的声音,楚楚叹了口气:“他们感情比原来还激烈了。”花容月貌点了点头,一车队向温暖的南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