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抬头,俊美的脸,有些阴沉,可能跟接的那通电话有关,也可能跟他父亲的那段交谈有关。
“我不可能结婚,协议上明明写的订婚!”她站在安全门旁,居高临下俯视阶梯下的他。她也讨厌那个咄咄逼人的敖伯母和裴妍奚。
“那我们就订婚。”他似在批示秘书呈上的文件,声线里没有一丝起伏,几步踩上楼梯,与她擦肩而过,“订婚礼服我已经让设计师去准备了,订婚日期订在三日后。其他事宜,ga会跟你谈。”
“我觉得跟你当面谈会比较好!”她疾走几步,拦在他面前,仰望高高在上的他,“在订婚前,我得确定峻熙已经被安全送出国!”
“女人!”他的眸子突然阴鸷,一把掳起她抵往旁边的白色墙壁,大掌猛力撕扯她白旗袍大腿处的开叉,一身怒火,“韩峻熙人已经在澳洲,你不知道么?我也真想尝尝他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015
他将她紧紧抵在墙上,眸中燃烧熊熊怒火,‘咝’的猛力撕破她旗袍的开衩,大掌伸进她裙子里,肆意蹂躏。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安静的男人突然暴戾起来,饱满额头青筋暴跳,双目狠厉,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她被狠狠吓了一大跳,慌乱中,抬手朝那贴在眼前的阴狠俊颜一巴掌打去:“你给我住手!”
“该死!”他侧回首,怒火高涨的掐紧她的腰,往后抵压、撕扯,却又蓦的一把放开她,清醒过来,“你现在最好给我消失!”
她措不及防摔下去,身子撞上安全门,不悦眯起眸,“敖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解除合约!”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提峻熙的名字!
“解除?”他冷冷一笑,长臂突然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细腕,半拖半抱往顶楼天台走。倾盆夜雨立即迎面扑过来,他却不放开她,拽着她走进大雨里,站在高楼边,“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可怜、可悲、愚不可及的女人!你要不要试试从这里跳下去,看韩峻熙会不会回心转意?!”
“你疯了,放开我!”她散落的长发被雨水粘在脸上,湿漉漉的,让她睁不开眼。
“我是疯了!”他在雨中冷笑,果真将她往万丈高楼前送了几步,眸中闪烁着邪恶与报复,“但女人你却是蠢!你与韩峻熙分开几年了?你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这几年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半个身子歪在高楼下,又惊又怒:“这是我与峻熙之间的事,与敖先生你无关!请你放开!”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雨帘里,巍然不动,静看她苍白的脸,眸子沉懊痛苦。继而健壮的猿臂一收,将她扯回来,送回地面,冷声道,“合约不会解除的,我们不但会订婚,还会结婚。”
她撑着栏杆后退一步,冷冷看着他:“只假订婚,不结婚,这是我们事前商定好的!还有请告诉我,峻熙现在到底在哪??”
隔着茫茫雨帘,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气息。他由最初的愤怒、暴戾、张狂,到现在的沉静,这个男人在赌气、在发泄、在找挡箭牌,她是疯了才会跟他结婚!
“女人,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他!”他似是被雨水冲得清醒了些,短发濡湿,墨眸阴鸷,却不再有怒火,“雨水淋够了,回房吧。”低哑出声,锐利的眸,隔着雨帘睨了她一眼,冷冷转身,几步消失在他眼界。
她站在原地,胸口被拽起来。峻熙原来早已去了加拿大,可是,他从不曾告诉她。
下半夜,她被去而复返的他抱回他的套房。
一切,船过无痕。他在桌前安静处理公事,她则进了浴室冲洗身子,两人不说一句话。
等从浴室出来,他已坐在沙发前喝酒,并帮她也倒了一杯。
“过来。”他示意她坐过来,俊颜清朗,下巴干净,暴怒的狮子已不复见,“毛博山纠缠你多久了?”他淡淡问着,嗓音不带感情。
她长长的发丝正滴着水珠,滚到她修长的脖颈上,冷到心底,“十五年。这个问题跟案情有关系么?”
“跟案情没关系。”他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直起身子,将桌上的一叠资料推到他面前:“这是律师给我送来的起诉方案,以打劫皇家银行的运钞车、挟持我未婚妻、杀人纵火的罪名起诉他,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她戒备的拉开与他的距离,如坐针毡。
他看着,勾唇冷笑道:“放心,我对你的身子还没非分之想。不过我对你‘韩峻熙青梅竹马’的身份很感兴趣。你不想知道这几天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谁?”她就知道他是在迁怒!而且跟峻熙有关!
果然,他站起身了,从书桌上的卷宗里抽出一张大红的喜帖,放在她面前,“他们在加拿大结婚,是旅行结婚,游遍整个澳洲。”
妖红的颜色,烫金的大喜,她忐忑不安的翻开,看了一眼,安静合上。这与她有什么关系?新郎藤原灏,新娘裴云姿,她一个也不认识。
“呵。”他似笑非笑看着她,唇线抿直,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踱步到落地窗前,望着玻璃上自己高大的身影,“这几天给我打电话报喜的,正是这两个人。如果你不认识新郎,我可以给你打过去确认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这么执着的让她认识那个让他三番四次在电话里动情绪的人。她现在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来基隆港是为了散心,与裴妍奚暧昧不清是为了发泄,与她订婚是为了演戏!
她不知道敖老先生与他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话题一定跟他未来的妻子有关。而他刚才的情绪反常,跟峻熙有关。
他转过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给她道歉,只是给她冷冷递过来一支已经拨了号码的手机,“接吧,听听这位准新郎的声音。”
手机里在嘟,她接过的时候,那边已快速接起,却是传来一道女子声音,“宸,你真的不来吗?”
016
女子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又如裹上牛奶的黑浓巧克力,散发一股致命魅惑。她听着,却如遭雷击!
如果这个女子将那个‘宸’字换成‘哥哥’,她一定会以为她就是当年那个在墙内欢快叫着‘哥哥,你快过来’的女子!一个人的年龄会变,但声音永远不会变!
“宸,怎么不说话?”电话那边的女子绵言细语起来,带着浓浓的思念与淡淡的失望,“听说你也要订婚了?如果……”女子明显在那边咬了咬唇,“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现在飞来加拿大,我就不跟他结婚,好么?”
那声音竟是卑微与乞求的。
她沉默,心却在翻江倒海。这个世上,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么?那么,也有音色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这个声音她是记得多么深刻入骨呀,曾反反复复钻入她的噩梦里,化成一张张张狂的笑脸,取笑她身子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