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继怎么样,太这个人还是挺真诚的。就这样两人一直在聊过往,太是个念旧的人,所以每每聊起虞家的辉煌就心生感叹,又提及了那次的宴请。
“你母亲啊,我真是会感谢她一辈子,那次在宴请上她照顾了我的情绪,让在场的人都高看我一眼,我这都记着呢。”太一叹气。
虞念微微一笑,“太提到那次的宴请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您稍等。”
太不明就里。
虞念起身进了书房,很快就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只白色锦缎绣盒。就光是这盒子就别提做工多精致了,尤其是上面的绣功,那可不是市面上都能见到的机绣,一看就是手工师傅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都是白色底的绣盒,竟能在同一底色上绣有茉莉花。同样都是白色,那茉莉花竟像是浮游在绣盒之上似的,别提多栩栩如生了。
见是给她的,太十分奇怪,问虞念,“这是?”
“太,您打开看看。”虞念轻声说。
太一脸好奇,轻轻打开绣盒,只消看了一眼就眸光惊愕了,“这镯子……”
“太眼熟吗?”虞念微笑。
太看上去挺激动的,“当然了,这不是当初被虞太太留下来的品吗,通身羊脂玉,随形手镯。”
虞念凑近了太,轻轻拉过她的手。太不明就里,就眼睁睁瞧着虞念将锦盒里的手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果然是正正好好的呢。”虞念挺高兴,“太喜欢吗?”
太惊讶,“送给我的?”
“当然。”
“这可使不得,不行不行。”太说着就要将手镯往下摘,因为太着急了,都把手腕给弄红了。
虞念阻止了她的行为,轻声说,“这只镯子其实很早就想给太了,只是后来虞家生了太多的事,这件事就搁浅了。”
太更是没想到,“很早就想给我?”
“对,其实是我母亲的意思。”
太眼神愕然,“虞太太?”
虞念点头。
“当年我母亲就说过,太太为人低调,又不像其他太太们喜金饰珠宝,又觉得太太气质然,更适合玉器,虞家做了太多珠宝,唯独这只随形玉镯最适合太太,所以一心想着将手镯赠与太太,奈何世事难料,就一拖再拖,直到现在了。”
太太眼波微颤,许久后望着手镯呢喃,“没想到虞太太一直想着我呢,虞家出事的时候我却没能帮上什么忙,真是太惭愧了。”
虞念微笑,“都说过了,这年头谁都不容的,家当年自顾不暇,我们虞家从没心生怨怼过。”
太别提多感动了,但还是不肯收镯子,她说得实在,现在虞家上上下下都需要钱,这么贵重的礼物她绝对不能收。如果真要收她也要根据市面上的估价出钱。
“这是虞家的心血,我不能白拿。”
虞念笑着婉拒,“太,这是我母亲的心愿,说了相赠就是相赠的,没有收钱的道理。金有价玉无价,在母亲心里太气质特殊,这玉镯就注定属于太的。”
她轻轻拉过太戴玉镯的手说,“母亲的眼光还是可以的,您看,您戴着正正好好,尺寸大小都合适呢,就跟给您量身定制的似的。”
太轻叹,“虞小姐啊,咱们都是实在人,所以说话也就直截了当。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收了,可现在虞家的情况,我不能这么占便宜。”
“其实也不是占便宜。”虞念见时机到了,便往主题上引了。“虞家现在正积极想要跟家合作呢,咱们两家一旦再打成合作意向,那太太收下这只镯子也不用不好意思的,就当合作礼了。”
太太一听这话,倍感惊讶,“还是厂房的合作吗?”
“是。”虞念眉眼含笑。
太太面露喜色,一拍手,“那太好了呀!能跟虞家再合作也是我心心念念的。”
她反握虞念的手,由衷说,“其实我这次来呢,一是为了些私事,二就是挺想跟你们姐弟俩聊聊的,虞太太对我有恩,我始终都感谢她,所以如果这个时候你们需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开口。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有些事还是能拍板的。”
虞念轻声说,“大体上的合作其实应该没问题的,虽然说总对跟虞家的合作还是有所迟疑,但我能理解,毕竟虞家现在的情况挺尴尬,总是生意人,小心谨慎挺正常。”
太太哼了一嗓子,“他就是手里有点权势了就开始飘了,厂房合作还有什么好衡量的?咱们两家之前有不是没合作过,虞家该给家的可一分没少给,他的那些个客户哪有几个能办到这点的?不都是快到年底了往回收钱,每次收钱都跟孙子似的。”
太太一提到这点就尽是吐槽。
虞念十分能掌握谈话节奏,也懂得从什么方面一针见血。她说,“总前两找到我和阿洲,也是在谈厂房合作的事。其实一切都还好,总那个人吧也都是为了家的未来尽心尽力的,但说实话,合作是双方意愿,有些条件我们不能接受的也宁可不合作了。”
说到这里,她又轻声补充句,“当然太太,哪怕咱们两家没达成合作也没关系,这镯子就是我替我母亲完成的心愿,您可一定要收下啊,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母亲交代。”
太太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虞念这话里有话啊,马上便问,“继提什么苛刻要求了?”
虞念敛眸,低语,“太太既然问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总希望我能出面去拉动一个项目,但太您也知道,这不就是要我出卖色相吗?虞家虽然落魄,可不代表虞家的人轻贱呢。”
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恼了,“什么?继他胆子肥了是吧?还敢有这种心思呢!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又跟虞念决绝说,“虞小姐你别担心,他继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定的,厂房的事我就能说的算,轮到他在那指手画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