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像是有股电流同时从他们大脑中穿过,难以言明的直觉代替了一切分析,成为那块衙门中一锤定音的惊堂木。
阿喻有足够的动机,但他的族人已经全部死亡,还有谁会帮他?蓬莱岛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背后是一个庞大而黑暗的组织,他绝对不是一个人。
未尘在一片混沌中掏出通讯白玉,联络那个唯一可以给出解释的人——无相暮罗。
片刻,白玉上的光亮了,一个懒散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有时间找我了?陈扬没没收你的通讯工具?”
未尘语塞,顿觉好没面子。他被徒弟捏住这件事怕是传遍了整个魔界了,便没搭腔,直奔主题:“那还不至于,我有正事找你。当年阿喻是怎么死的?”
无相暮罗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打断他的四肢后就把他丢入万骨林了,他要是能活着出来母猪都能成仙。怎么了?”
“恐怕母猪真的要成仙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有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
“蓬莱岛海边那些浑浑噩噩的妖兽,你知道吧?摄魄,是摄魄造成的。”
“我知道了。”
无相暮罗说完,最后撂下一句“注意安全”便挂断通讯,看样子是去查当年的事情了。
陈扬放不下心,又去了一趟海边,临走前未尘心中疑窦重重也想跟着去,结果被陈扬一把按到床上亲了半天,等亲完便只有气息凌乱地听他说话的份了:“你就别去了,乖乖等我回来,我很快。”
“别作妖啊。”
陈扬最后叮嘱一句就“砰”地关上了门,未尘无语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诅咒他回来的时候摔个狗吃屎。
……陈扬亲自查验一趟,果然现那些伤痕和法术印记跟摄魄分毫不差,便忙活着追溯它们的来源,直忙到深夜才回宫。
一拉开伏青宫的门,就闻到一股难以忽视的酒味。他定睛一看,原来师尊又喝酒了。几个空落落的酒坛子滚在他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被烛光和月色拉出一团阴影。而未尘则撑着脑袋把手肘支在桌案,坐在软垫上,呼吸均匀,面带薄红,一动不动,瞧着竟有几分不可亵渎的神圣。
陈扬轻手轻脚地收拾好酒渍,刚抱起未尘,他就在自己怀中睁开了有点惺忪的眼睛:“嗯?回来了?现什么了?”
看来没喝醉,脑子还挺清醒。
“确认了,就是摄魄。你先睡吧。”
未尘听完这话,反而不困了。他喝得有点飘飘然,不满地在陈扬手里挣动了一下:“我想喝水。”
陈扬把他放到床上,边给他倒水边问:“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你又哪儿不高兴?”
未尘郁闷地扯了扯手上的链子,悦耳的声音吸引了陈扬的注意力。他把水递给师尊,看了看那纯净的银质宛若精致的饰品环在未尘漂亮的腕骨上,像极了把一堆奢华的玉石放在一起,养眼又脆弱。
“你个大逆不道的狗东西……”
未尘喝了他倒的水就骂,眼里流转着一层莹润的酒光。陈扬满不在乎地欣赏着,突然看到他眉头一皱,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见未尘扒在床边把他给他亲手做的午饭准确无误地悉数奉还。
顾不上恶心,陈扬捏着鼻子拍了拍未尘的背,赶忙施了清洁术,然后一把抱起他放进浴盆里:“你什么意思,那么多地方不吐偏偏吐我脚上?”
嫌弃归嫌弃,人却不能不管。陈扬让他漱了口喝了醒酒汤后干脆自己也泡一泡,缓解他身体上的疲劳。未尘应该还是醉了,像块丝绸一般挂在浴桶边上,墨垂到胸前,也不怎么搭理陈扬,由着他扒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搓背。搓的差不多了,陈扬心情还不错,正想把他捞起来擦干,突然有一股力道抓起他的手臂,他还在疑惑时一阵尖锐的刺痛倏地贯穿整条小臂,疼地陈扬把鼻子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他睁开眼睛一看,未尘不知道什么疯死死咬着他那块肉不松嘴。
“你咬我干什么?!”
未尘专心地叼着那块肉不顾陈扬隐忍的痛声,直到他忍无可忍地把未尘摁到浴桶壁上解救出他可怜的手臂。
上面赫然是两个带血的牙印,还残留着未尘的口水。
未尘面色平静,仿佛方才那个狠狠咬住徒儿的人不是他,一脸无辜,看起来甚至在思考明天应该吃什么。最让人生气的是,察觉到陈扬惊讶恼怒的视线后,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妈的……三天不*上房揭瓦!
一阵巨大的水声在浴房里炸开,未尘在狭窄的浴桶里避无可避,陈扬轻而易举地压住他连咬带亲地吻了上去。
水流轻轻冲荡着二人炽热的躯体,未尘很快就为那两排牙印付出代价。
……昏过去的前一刻,未尘开始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咬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