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什么王公贵族,你就是让我穿成个农夫也比这强啊……”
不情愿的苦着张脸,宫卓良对着镜子捏自己的没多少肉的小脸,心想你这个小鬼自己一死了之了,换了小爷我来替你受这份活罪,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总不能真当个伪娘过一辈子吧?让我也死一死去先……
“小姐,该吃药了。”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宫卓良惊了一下,急忙收敛了自己软趴趴的坐姿,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凳子上侧身往门口看,只见一个模样比若蓝要娇俏得多的小丫头走了进来,神情中透着一丝不耐。
宫卓良记得她叫若紫,和若蓝一样是夫人身边得宠的丫头,也是‘自己’的另一个陪嫁。
“……”
微微蹙着眉看向被放到桌上的那碗药,光是闻味道宫卓良的嘴里就直发苦,他可是连感冒药都没吃过几次的超级健康宝宝,现在让他喝掉眼前这碗还混着渣子的黑汤……让他再死一死去先。
“大小姐,该吃药了。”
见宫卓良盯着药碗不动,若紫没什么耐性的把碗向他推了推,心里还在不忿,要跟着冒牌货去陪嫁,以后不定得过什么样的日子。
本来夫人给大小姐选的陪嫁是两个模样一般的老实丫头,就是怕她们分了大小姐的宠,不料大小姐竟做出那样的丑事,只能用这个替身代嫁,于是夫人就换了她和若蓝两个貌好聪明的,想让她们做妾掩护这二爷,所以一想到自己这辈子要搭给个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病秧子,有火没处发的若紫就把怨气都转到宫卓良的身上,反正府里从来没人把他当正经主子看,夫人也不会管他怎么样的。
“恩……”
看出若紫神情中不加掩饰的鄙夷,宫卓良握着碗真想糊在这丫头脸上,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打女孩子的事情,而现在他也不具备跟人家发脾气的资本,所以宫卓良只能垂下眼敛去自己眼中的冷意,秉着呼吸将药碗送到了嘴边。
“大小姐,若蓝给您送饭来了。”
有礼的敲门声响起,宫卓良赶忙放下药碗开口让人进来,然后趁着若紫回头去看的空当,扭头背对着药碗大口呼吸了两次,同时心里感叹这小美女真是太可爱了。
“若紫也在啊,夫人一会要赴宴看戏,今儿你不跟着凑热闹去?”
视线在药碗上扫过,若蓝挂起亲切的笑看向若紫,并不急着打开手上的食盒。
“等大小姐吃完药就要去呢,这是送来的什么好吃食?”
对着一脸笑意的若蓝,若紫也不好再使脸色,眼睛在食盒上转了转,若紫假意玩笑似的去掀盒盖。
对于若蓝这个最受夫人倚重的丫头,若紫是打从心里看不过的,觉得她也太能装了,对谁都一副谦卑老好人的模样,真是虚伪!
“大小姐吃着压惊药呢,厨子给做的自然都是些清淡的东西,那药饭后吃效果好些,要不你先忙去,这里我收拾就好。”
若蓝也不躲,由着若紫查看,视线和眼巴巴看过来的宫卓良对上,若蓝险些忍不住笑,忙压下了嘴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哦,那就麻烦若蓝姐姐了。”
若紫见盒里只有一碗白粥、一个饼子和一碟咸菜,便不感兴趣的放开手,她也不跟宫卓良打招呼,自顾自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哼。”
对着关上的房门皱了皱鼻子,宫卓良暗自决定要尽快把若紫这个讨人厌的丫头和谐掉,不然放在身边太闹心了,他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跟她生气犯不上,看我给您带什么了?”
插门回来的若蓝看到宫卓良的鬼脸,用帕子捂了嘴角轻笑,心想二爷轻生了这么一次,性格倒是好像开朗了不少,不然按他以前的性子,被若紫这么怠慢了之后一定要低落难过的。
“腊肉?”
打开若蓝从怀里掏出的油纸包,宫卓良高兴的把几块腊肉干扫到了碗里,他昨天就只吃了那么一小块葱油饼,今天又是快到中午了才给送了这么点东西,他可是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遥想自己当年十二岁也没这么矮小啊,现在看来八成就是给饿出来的……
想象着自己那186的身高,宫卓良努力的咬着以前看都不看的干硬饼子,在心里催眠自己粗粮健康啊健康啊!
“这补药还是喝了吧,我看过方子,都是温和滋补的东西,没坏处的。”
若蓝把汤药上漂的渣子都撇掉,又折掉沉底的,然后连着清水一起推倒宫卓良面前,接着又在自己腰间的荷包里翻了翻,把里面两块包好的糖块都递到了宫卓良面前。
“这……好吧!”
宫卓良一听这话苦了脸,但他又不忍违背若蓝的好意,只能捏着鼻子把那补药硬灌了下去,苦的他憋出了一身的汗,然后赶紧大口的喝着水送了下去,又接过若蓝递过来的糖块扔进了嘴里含住。
“这块留着明天吃药吃。”
看着宫卓良苦兮兮的小样子,若蓝压下摸他头发哄哄的冲动,忍着笑把另一块糖塞在他手里。
“不用,若蓝你吃。”
宫卓良被若蓝宠溺的眼神看得脸上一红,赶紧扒开剩下的那块糖喂给若蓝,心想自己一爷们还得让个小姑娘哄着吃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那吃了药好好休息吧,我还得跟夫人出门,晚上再过来。”
口中的甜味好像能一直流到心里,若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看着眼前可爱的少年,真希望这个她当做亲弟弟一样疼爱的少爷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恩,快去吧,别让夫人等着了。”
硬撑着把若蓝送出了门,宫卓良赶忙大口呼吸着去继续灌水,就差没把舌头伸出来喘一喘了,他坚决再也不吃什么补药了,真的太苦了……
总算把那苦味压下去了,闲得开始无聊的宫卓良继续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当然,他是很小心的翻过一处就给还原了的,不然被发现了他就有罪受了。
翻看着瓷缸里插着的那些画,宫卓良在打开其中一幅后顿住了动作,他把其他的画卷都还原了之后,把自己发现的那副肖像画铺到了桌上。
宫卓良这么仔细这副画不是因为发现什么值钱的真迹,而是因为这是一幅人物画像,一幅写着‘乔应泽’三个字的肖像画。
“这就是我未来相公啊?”
宫卓良扒着桌子看画像,心想这不是ps过的吧?看着脸庞,看这眉眼,看这我见犹怜……啊不是,是温文尔雅的气质,绝对是个花见花开的美男子啊。就是身子好像太单薄了些,听说他是个从小离不开药的病秧子,听说他是个十六岁中举人的少年才子,听说他是个为了未婚妻的夭折而一病不起的痴情种子,听说……总之凭着宫卓良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愣是在自己的脑海里组合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痴情才子,并总结性的靠了一句——怎么感觉我成绿叶了?
不过再一想想,宫家送到乔府去的画像也很不错嘛,宫卓良自恋的觉得,画像里那模样英气俊俏的很,可不是那个刁蛮的正版大小姐能比的上的,也不是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小孩能有的气质,反倒蛮像自己现在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