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感觉到月家姐妹俩的疑惑,墨千月平静无波的说道:“我爹爹这不是出了冷宫吗。甚至出了皇宫,这下,他该欢喜了吧。”说着,她平静的望向远处。
月怀宁看着她那平静的脸,还是如同桃花般灿烂的脸,但此刻却艳的滴血,一如她的内心吧,恐怕她如今比自己更不如。
“给她们让开通道。”墨千月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墨千月的声音,人群散开,留下了一个通道。
月怀宁挣脱月怀安,跑到棺椁前,捧起那两句烧焦在一起,没有多少重量的尸骨,将他们放回棺椁,吃力的盖上盖子,才发现抬棺的人都跑了,连那些本来就不多的朋友也跑了,场地上只剩下了自己。
不过月怀宁没有迟疑太长时间,便将棺椁上的绳子放在自己肩上,用力向前拉,露水的润滑,加上棺椁中没什么重量的尸体,还真的被她拉动了。
而月怀安此时也跑了过来,想阻止她,却在看清她的表情后,拿起棺椁另外一边的绳子,与她一同拉了起来。
墨千月看着慢慢前行的两个人,慢慢的通过自己队伍,又消失在远处,却根本没让人去帮忙,因为她知道,她们一定不想让自己帮忙,其实就算是自己,如果可以像她们那样,自己反而会高兴很多吧。
月怀宁从坟地回来,便直接去了学院,说是去收拾东西,其实她更想去跟那里的人告个别。
“你要走了?”墨非然坐在椅子上,垂下眼帘,看着一身狼狈,收拾东西的月怀宁问道。
“嗯。”月怀宁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却最终还是又忙碌了起来。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能。”月怀宁转身,如同发誓一般,说道:“现在开始,月怀宁才是真的月怀宁,而你,一定会再见到我。”
墨非然看着如同刀锋般尖利的月怀宁,觉的她好像变了,自己原来一直知道她的不凡,可是那时候她却喜欢掩饰自己,将自己封闭在剑鞘中,而如今,这把古剑终于出鞘了。
“那就好。”墨非然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这时,房门一开,墨青溪走了进来,诧异的看了看收拾东西的月怀宁,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却最终消失不见,而只是将手中的信递给墨非然。
墨非然接过来,打开后看了看,喃喃自语道:“看来咱们这里是真的要散了。”说完,将新递给墨青溪,接着是月怀宁。
只见新是霍慕锦写的,他说他生了一场大病,至于什么病却没说,只是说要留在家里休养,可能不会来上学了,还有,最后说,不希望他们去看他。
字里行间,月怀宁一点也看不到霍慕锦以前那种跳脱了,沉稳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写的,不过,墨非然都没有反驳,看来应该是他写的,也许,每个人都会成长,只是这成长早一些、晚一些罢了。
“谢谢!”月怀宁经过墨青溪身边的时候,对他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步摇三
月怀宁并没有直接去城西,而是来到一家铁匠铺,跟老板说了自己所求后,才转身去城西。
越往城西走,越是一些高宅大院,行人也逐渐稀少。月怀宁知道月家应该很有钱,可是真的看到月府的时候,还是很震撼。
只见朱门铜环,两扇大门紧紧闭着,只留边上的小门供人行走。整个门口既高大又压抑,平白的让人矮下去了一截。
月怀宁拿出袖中的金牌,递给角门的看门人,那人便如临大敌般跑了进去。
足有半刻钟,那人才又返了回来,将令牌递给月怀宁,说道:“老夫人请公子内堂叙话。”说着,便要指引月怀宁进去。
月怀宁却站着不动,而是对她说:“老夫人是要让我从角门进去吗?你去告诉她,如果她今天不开大门迎我进去,我就再也不进这家门。”月怀宁的话说的十分果决。
那看门人似乎听的愣住了,仔细的打量了月怀宁一下,才眼冒亮光的跑了进去,那速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快上一些。
月怀宁则退回来,来到大门处,看着那紧紧闭合的朱门,心中感慨良多。她如此做,非是因为自己跋扈,而是因为自己回来的目的,如果一味低调,不知道何时才能取得自己想要的。
说白了,月怀宁就是想试探一下这月府,更是试探一下老夫人,看她对自己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以后也好方便自己行事。
这次等待的时间更为长些,足有一刻钟,那朱红色的大门才吱吱呀呀的打开,露出里面的人来。
老夫人也就是月君萝正站在大门里,一脸不知是喜悦还是担心的神色。
“娘,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还要您开中门亲自迎接。”一个身着华服,身材消瘦的女子转了出来,对老夫人问道。
“锦云,这是你姐姐的孩子,今天第一天回来,难道不该去我亲自迎接吗?”老夫人指着月怀宁说道。
月锦云闻言,打量了一下月怀宁,月怀宁便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从心底生出一份警醒,不是也只是警醒罢了,接着,她便狠狠的瞪了回去,气势甚至压过了月锦云。
月锦云眼睛一缩,回头对老妇人说:“娘,你是不是搞错了,她长的一点也不像我们月家的人,如何证明她是我月家的骨肉。人心难测,娘你老了,别被人骗了。”说着,月锦云就去搀扶老夫人,并且说道:“娘,我扶您回去休息。”
“放开,是不是我月家的骨肉,我自有论断。我还不糊涂,这个家,还是我的。”老夫人挣脱月锦云,愤怒的说道。
月锦云被甩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接着说道:“娘你久不管生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整天盯着我月家,还是小心些的好。再说,这个家也有我一份不是吗?”
“你,月锦云,别忘了,你只是个庶子,根本无权继承家业。外面的才是我月家的嫡亲,还不快快将她迎进来。”老夫人一番话,丝毫没有给月锦云留面子。
“这,锦云恕难从命。除非能证明他真是姐姐的孩子,否则。”说到这里,月锦云没有再说下去。
这月锦云竟然是庶子?这庶子一说,就要说说这里的风俗了。这里差不多是中国封建社会与日本家族体制的结合体,即只有正房的嫡子嫡女才有资格享受一切权利,甚至以后继承家业,至于庶子则必须自立家门。
而大家普遍看不起庶子,所以林玉竹能做五皇子的伴读,才会那么不容易。而如果嫡子嫡女缺失,只有正室认养了庶子,才能得到承认,否则,百年身死之后,这些家业便会由宗族代为管理,以保证家族的血统纯正。这也使得大家娶夫时,尤其是正夫,多会娶嫡子,而不要庶子。
月怀宁当初还在诧异,这里竟有如此大的嫡庶之分,但现在,却有些庆幸。不过,她也不敢高兴太早,据此时的情形来看,这月锦云一定手里拿捏住了什么,才敢如此嚣张。看来,这月家业不是如外表那么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