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对面,注意到他表情变化的常矜好奇道:“怎么了,谁给你发了消息?”
常鹤语气有点怪异:“顾杳然他是不是中邪了?”
常矜瞪眼:“啊??怎么说?”
常鹤:“他居然问我以后能不能和我一起自习,他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勤奋起来了?”
“是不是你说什么刺激到他了?”
常矜大呼冤枉:“怎么又是我背锅??我哪有那么大能力啊,而且我最近根本没嘴过他成绩!”
常鹤怀疑:“真的没有?你今天不还是坐他家车回来的吗?”
也是因为常鹤的这句话,常矜又想起了下午和顾杳然待在一起时的情景。
那时的顾杳然突然胃疼,坐在喷泉池边药也不吃,还一直抓着她的手看,常矜都快急死了:“顾杳然你先把药吃了,别再拖下去出问题——”
她这样说了之后,顾杳然才慢慢抬起头。
顾杳然看着她,慢慢开口:“我感觉我的胃好一些了。”
常矜:“????真的假的?”
顾杳然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真的。”
“那你还疼吗?”
“不疼。。。不算疼了。还好。”
常矜松了口气:“那就好。刚刚看你那个表情,我真怕你下一秒就晕倒在地,我就得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突然发现顾杳然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眼里是熟悉的温柔,又有些她陌生的复杂。
夕阳西沉,他背后是巨大的喷泉池,洁白的瓷石天使捧着瓦罐,泼下来的水珠散射如雾。金色晚霞穿过那层薄薄的水汽,将他湿淋淋地着色。
他看过来的眼神也含光如许,带着潮气,像一支因为浸了太多水,花瓣都皱起来了的鸢尾。
被那样盯着看,常矜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杳然适时地开口,问了她一句话:“刚刚你同学找你是不是有事?”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打断了你们的对话。”
常矜这才想起早就被她抛诸脑后的阿谢尔:“噢,你说阿谢尔啊。没事,他就是想问我几个课堂上的问题,我走的时候已经答应他了,下节课再说。”
顾杳然轻笑:“听上去是个很好学的人啊。他是不是成绩也很好?”
常矜:“确实不错。”能有自信G9参加丘成桐的学生又能差到哪去,都是天之骄子。
顾杳然:“能得你这一声肯定,他成绩肯定不止是不错了。”
常矜:“。。。那倒也是。”
顾杳然:“我看他长的也很高,有一米九了吧?又高又帅,成绩又好,这样的男生应该挺受欢迎的?”
常矜总觉得顾杳然的语气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盯着他:“你。。。。。。”
常矜十分之怀疑:“你难道是在嫉妒他?”
顾杳然:“。。。。。。。”
常矜看顾杳然的反应,还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急了:“你没必要嫉妒他呀,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
常矜开始认真地掰着指头数起来:“成绩是不错,但你学艺术的,你和他比什么成绩呀,再说了,他成绩再好也没我好呀?帅吧是挺帅,但我个人不吃他的颜,以我的审美来看,你比他帅多了。而且他脾气可差了,和你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好吗?他就像块冷冰冰的臭石头,跟我哥不相上下吧,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看上他什么了。”
“说起这个,我哥虽然脾气差,但他是嘴硬心软那一挂,人还是很nice的,对我这个妹妹也不错,想来我未来的嫂子也是有福气的。哎呀扯远了!反正就是,在我看来他哪哪都比不上你,你可别乱妄自菲薄啊!”
听完常矜的话,顾杳然安静了一瞬。
就在常矜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顾杳然开口了。
他轻声道:“他有女朋友?”
常矜惊讶:“你不知道吗?他女朋友是周游钥,周既尧的亲妹妹呢,当时我们还在群里八卦过的啊!你是不是又没看群消息?”
顾杳然突然笑了。
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嗯,应该是我错过了群消息吧,我今天才知道这事。”
常矜:“?”怎么突然阴转晴了。
“谢谢你安慰我,”顾杳然抬起眼睫,笑盈盈地看向常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真的,我太感动了。”
常矜:“。。。。。。。”
常矜无情地站直:“我收回我的话,你还是滚吧。”
把今天的回忆在脑内全部过了一遍的常矜挠了挠头,开口:“没有啊,除了他今天有点不舒服,其他的一切正常。”
常鹤:“那就怪了,按理来说那家伙根本不在乎成绩才对。”
顾杳然是他们几个里面少有的目标比较明确的二人之一,可以说,如无意外他肯定是去美国柯蒂斯学院读钢琴系了。
虽然顾杳然最近两三年疏于参加比赛了,但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拿遍了各类国际专业钢琴大赛的少年儿童组金奖。十二岁那年,顾杳然就在奥地利音乐厅里举办过个人演奏会,同时成为了那个音乐厅历史以来最年轻的个人演奏会举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