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了,真的没了”李芹听到许菡雯肯定回答,眼泪扑簌簌流了出来,嘴里喃喃着。
“钱氏兄弟?是那个坏女人的兄弟吗?”李芹丈夫则问道。
“是的,是钱灿美的兄弟。他们觉得是李放勾引了钱灿美才会引出那么的事,才会让钱家那么多的人倒下,所以一看到李放就辱骂他,双方就打起来了。”
“监狱方没人管的吗?就这样让放放活活被人打死?”李芹丈夫又出口问道。
“这个我们监狱方正在查,请亲属耐心等待我们调查的结果,会让你们有个满意的结果。”
“有结果有什么用,你们能还我弟弟的命吗?”李芹边哭边激动地喊了出来。
“你们让我父母怎么办?他们都是快70的人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放放的案子就让两位老人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身体才好点,放放又没了,你让他们怎么办?让他们怎么办”李芹哭得声嘶力竭。
是啊,人生最大的悲哀,绝对不是少年失怙中年丧妻,而是眼前的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悲哀!
“姐,事到如今。你一定要挺住,要不然叔叔阿姨该怎么办?”许菡雯看到监狱政委一脸尴尬,对她投来求救的眼神,不得不开口劝解。
“是啊,小芹,如果你一直这样哭下去,爹娘怎么办?现在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那就要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先想一想,爹娘那里一定不能再让他们倒下去,否则让我们夫妻怎么办?”李芹的丈夫平时不怎么说话,倒还是个有主见的人。
“不知道爹娘那里怎么样了?”李芹一冷静下来,就担心起年老体弱的父母。
“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那车上有医生和护士,还有监狱长和我们的同学,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许菡雯安慰李芹,同时拿出手机给林葭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把李怡然带去医院。一会应该会让所有的亲属看一下遗体,然后遗体将送到法医中心进行法检了。
快到市第一医院的时候,许菡雯让警车开慢点等救护车跟上来,她要了解一下救护车上的情形,张霖见此情形,在救护车上给她做了一个手势,许菡雯立即明白,老人已经知道李放的真实情况了,但两位老人的总体情况还算不错,所以也就放下心来,转身对李芹说明了救护车中老人的情况。
刚到医院,就接到林葭已经带着李怡然到达院长办公室的消息,为了避免李怡然曝光在媒体前面,所以特地让李怡然在院长办公室等候。
下了车来到救护车前,扶了两位老人下来,只见两位老人虽然没有晕倒,但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目光无神,眼眶红肿,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这时聚集在医院门口的记者蜂涌而上,镁光灯直闪,但由于张霖早就要求医院和监狱方做好了保安工作,所以没有让他们近身拍摄,很快一行人就进了医院向安放李放遗体的太平间走去,林葭得到许菡雯的信息,已经带着李怡然在那里等候。
“妈妈”李怡然一看到许菡雯,就哭着扑入她的怀中。
“然然,不哭,我们先陪爷爷奶奶他们去看看你爸爸。”许菡雯安抚着怀中的女儿,李怡然已经哭了一天了,她虽然恨李放抛弃他们,但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共同生活了八年的亲生父亲,现在躺在那里永远都不再起来,这能让她不伤心吗?李放就算坐了牢,但他总还是活着的,但从今以后她李怡然再也没有爸爸了。
一打开太平间,李放的母亲就直直的扑了过去,抱住儿子的身体不放,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天时见到的让她恨掉牙的儿子,如今只是一具没有了温度的尸体。她半天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紧紧地抱着,将头埋在儿子的胸口,好像只要她这样抱着,那个她从小抱大的儿子就会起来喊她一声娘。
许菡雯看这样实在不是个办法,就把还在放声大哭的李怡然交给林葭,与哭泣的李芹一起想把老人拉起来,可是他们哪里拉得动一个悲痛欲绝的老人,老人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正在拉扯之间,只听老人一声悲嚎:“我的儿啊!”然后就往后倒了下去。
☆、惊动上层n市成立专案组
看到这个情形,许菡雯赶快伸手一把将老人抱住,而守在门口的医生和护士马上涌进来,将老太太送去救治。
许菡雯请在一边照顾李怡然的林葭带上小然然陪同哭泣的李芹去照顾老太太,再让李怡然在这里也的确不合适,而她自己还不能走开。
这边的老爷子从一进来就一直将悲伤的眼光投向儿子的遗体,从进来就没有开过口,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算老太太倒下,他也没有将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这让许菡雯和张霖更为担忧。
老太太现在虽然昏了过去,但她能哭出来,心中郁积的悲伤也就散发出来了;但老爷子的情况,就怕要郁结在心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过于苍白,他们现在只能默默看着老人,陪着老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平间里由于没了李怡然和李芹的哭声,安静的有些恐怖。
门口法医已经等候多时,正在监狱长准备开口打破这个沉默时,只见老爷子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满是青筋枯槁的手,轻柔地扶上儿子的脸,好像是在抚摸婴儿的脸,动作是那么的轻柔,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他的手在李放的脸了仔仔细细地抚摸着,不放过每一寸每一分。
这个可是他们老两口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带大的儿子啊,从小到大自己和老伴都没舍得打过一下,现在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那钱家的人好狠的心,狠毒的手!就算自己的儿子再有千般错万般的不是,他都已经坐牢了啊……
老人的眼泪终于从夺眶而出,但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农民有什么能力去斗呢,就算斗赢了儿子还能活过来吗?老人似乎全身脱轿子一般,他的身体靠着儿子躺着的床沿缓缓坐在了地上。
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上前打扰老人,许菡雯看到老人坐倒在地上,整个人伏在儿子的遗体之上,全身好像失去力气,想要上前劝慰,被张霖拉住了。
这时张霖示意监狱长和法医上前,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李放的遗体必须去法医中心进行检定,然后由法医中心出具死亡检定书,李放的遗体将会从法医中心直接送去殡仪馆,亲属在李放火化前还可以再见一次他的遗容。
“你们该怎么处理李放的遗体就按规定处理吧,但李放也不能白死,就算你们再怎么掩饰,李放脸上头上的伤还是那么明显,我们也不想为难国家,我们只求一个明白。为什么监狱里会容许斗殴?斗殴发生时狱警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明知道钱家与李放之间的恩怨,为什么他们还会放在一个区服刑?……”这时一直伏在儿子遗体上的老人突然开口了,声音无力但言辞条理清晰,提出的几个问题也相当犀利。